“大力哥,那人是个凯子……”
等陈予权愤愤然地离去之后,负责盯梢他的暗灯,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大力哥面前,汇报自己的观察心得。
“是吗?何以见得?”
大力哥坐在一侧小办公室里,身子斜躺在沙发里,双腿高高翘起,搭在茶几之上,瞥他一眼,反问道。
“哈哈,刚才笑死了,他自己给自己发了冤家牌,结果自己输了三万多……”
一开始,暗灯见陈予权洗牌动作流利干脆,还暗暗提高了警惕,觉得他可能是个老千——陈予权洗牌的手法,是后世经过好几番改进的完美洗牌法,现阶段,懂得这个技巧的人本来就不多。
场子里的暗灯,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顶级千王的级别。
通常来说,那种级数的高手,是很贵的,养一个都异常吃力。
场子如果规模不大,流水不多,连一个这样的顶级高手都没必要聘请。否则,可能老板所有的赚头用来养他一个人都还不够。
看这个暗灯在大力哥面前谄媚的样子,可想而知,这位的水平能有多高了。
真正的高手都有脾气的好吗?
“那他现在呢?”
“走了!气哼哼走的,估摸着心里头很不服气,明儿还会再来。根据我的观察,他可能略懂一点花活,在南方小地方没见过啥大世面,想要到我们这里来割一波韭菜……”
“那好啊,那咱们就等着他呗……已经有好久没人敢在场子里玩花活了吧?”
“那当然,除了咱们自家人,谁特么敢啊?”
暗灯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力哥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就是口无遮拦,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讲的?这可是“铸造厂”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要是传扬出去,被人识破,会出大乱子。
“既然这样,如果他明天再来,你给我认真点盯着,安排个人上去跟他打擂台,看看能不能多搞点……”
“好咧……”
暗灯兴冲冲的,点头不迭。
这种宰肥羊的事情,他最喜欢了。
虽然宰到的大头,都要归公司所有,他们这些亲自参与“操盘手”也是有奖励的。而且提成的比例还不小。
就在这个时候,大力哥桌面上红色的座机电话突然震响起来。
大力哥一跃而起,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大力,你上来一下!”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好咧哥……”
刚才在暗灯面前还人模狗样的大力哥,态度立马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着话筒点头哈腰,连声答应。
挂断电话之后,丝毫都不敢怠慢,一挥手命令那个暗灯出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反锁住办公室的房门,推开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壁柜,里边居然是一扇门。
大力哥就消失在这扇红色的房门之后。
片刻后,大力哥出现在了二楼。
二楼的情形,跟一楼截然不同,也是一个很大的大厅,里边却没有玩牌的台子,而是一排排的电脑桌和桌面上闪烁着的许多显示屏。
十多个人分别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屏的图像。
一楼大厅所有的情形,都在显示屏上显示得清清楚楚,可以说覆盖到了每个角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除此之外,门口还杵着两个彪形大汉,明晃晃的大砍刀就搁在旁边的台子上,只不过看上去,这两位有点百无聊赖。
实在是太无聊了。
打从这个场子开起来,迄今半年时间,楼下热闹得紧,隔三差五的就要见见血,剁掉一两只手什么的。
二楼却如同幸福的港湾,风平浪静。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值得人回味的事情。
实际上,一楼的大多数“公司职员”,都不清楚二楼有些什么东西。除了少数几个管事的高层和场子里自己安排的暗子,就算是那些身份比较特殊的暗灯,都不知道自己在一楼的一举一动,包括上厕所拉屎拉尿,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
这样的机密,是必须要严格保密的,不是核心人员,绝对不能让他们知晓真相。
大力哥跟那两个守门的无聊大汉打了个招呼,便闪身进了一间办公室。
“鹤哥!”
大力一进门,就点头哈腰地给屋子里的一位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
“大嫂……”
然后,又给坐在大班桌后边,专心致志地盯着显示屏的一位年轻女子打招呼,一样的满脸堆笑,不敢有丝毫怠慢。
鹤哥就这么斜斜靠在真皮沙发里,跟刚才大力哥“召见”暗灯时的做派一模一样。看来在他们这个“公司”内部,等级极其森严。
“大力,今儿个,场子里一切正常吗?”
鹤哥斜乜着大力哥,淡淡问道。
“正常啊,一切正常!”
大力哥有点莫名其妙地答道。
今天确实一切正常,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往常的日子没有任何不同。
“是吗,那你过来跟我看看这个……”
鹤哥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径直转到了大班桌后边。
坐在真皮大班椅里的那个女子,乍一看年岁不大,仔细一瞧,就能在她的眉梢看到很明显的鱼尾纹——其实不年轻了!八壹中文網
只不过衣着打扮都很时髦,俨然是上流社会的名媛。
鹤哥过来,名媛也不起身让座,自顾自拖动鼠标,调出一个监控视频。视频中,陈予权正在洗牌,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这个手法,看得出来吗?”
鹤哥问道。
大力搔了搔脑袋,迟疑地说道:“好像是十字洗牌法,又好像不是……嘿嘿,鹤哥,你知道我是个半桶水……”
“不是,这不是十字洗牌法,这是最新的完美洗牌法……我上次去那边,才第一次接触过,比十字洗牌法更厉害,基本上可以安排好每一张牌的位置。”
鹤哥倒是没有呵斥他,反倒耐心给他做了解释。
“不对啊,这个人,这个人,他刚刚输了三万块钱走了,而且是在三姐的桌子上输掉的,他自己发的冤家牌……”
大力哥一头雾水。
听鹤哥的意思,这是个顶级高手,这种完美洗牌法,连鹤哥都是第一次听说过。那这样的高手,怎么会出现在哈北,出现在他们的场子里,还自己挖坑坑了自己一把?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蠢货!”
见大力哥一脸懵逼的样子,大嫂不屑地哼了一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