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806所是解散了，但我还在啊！”
老头傲然说道。
“只要我刘成友一天不死，这个研究就一天不会停。”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脸色涨得通红，几乎就是在呐喊。眼里甚至已经有了泪水。
陈予权急忙说道：“刘老，咱们不激动啊，来来来，屋里请屋里请，咱们坐下来慢慢聊，不急不急……”
他完全理解老头的激动。这是多年的委屈造成的。
在陈予权的邀请下，老刘头大步走进了曾经属于符全盛所有的豪华办公室。
陈予权粗略估计，符全盛单是在这间办公室花的钱就不下于二十万。在九十年代，这是一笔巨款。
原本，这些值钱的办公用品是必须要封存起来的，不过看在姜可慧的面子上，相关部门并没有这么做。
但陈予权以后也没打算继续用这些家具。
符全盛那眼光，能看中的都是些神马玩意？
跟大金链子一样一样的。
到时候全都卖了吧，能挽回一点损失也是好的。估摸着现在姜可慧他们正头痛呢，五点二个亿的本金要怎么平掉十个亿的债务。
“刘老，请喝茶！”
陈予权亲手给老刘头奉上一杯热茶。
“年轻人，你到底是谁啊？符全盛符总呢？”
老头接过茶杯，疑惑地问道。
“刘老，符全盛出问题了，全盛公司也出问题了……”
陈予权将事情简单跟老头做了个说明。当然，都是能讲的，涉及到保密的问题，自然不会透露。
反正老头也没必要知道得太详细。
“骗子？非法集资？怎么会这样？”
老刘头目瞪口呆，怔怔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可怎么办？他还答应我一笔研究经费呢……这可怎么办……”
老头光洁的脑门上，冷汗都出来了。
陈予权耐心地问道：“刘老，您现在应该退休了吧？这个研究，你在哪里进行的？”
老头子眼一瞪，伸手指着自己白发苍苍的脑袋，怒道：“我退休是退休了，但我这里没退休啊……只要一息尚存，这个研究我就必须进行下去！”
“刘老，佩服！”
陈予权顿时肃然起敬。
对这种有追求有执念的人，陈予权一贯都是很敬重的。
“可是现在，我没钱啊，我连买仪器的钱都没有……我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都买不起一件最简单的……”
从老头嘴里冒出一个专用名词，听上去似乎是某种研究设备。
陈予权虽然是正宗的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生，但对显微镜专业确实所知不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下决心在显微镜研究方面的投入。
单以武力值而论，诸葛亮司马懿都是渣渣，但丝毫不妨碍他们成为最杰出的统帅人物。
“刘老，您能不能把你现在研究的情况，跟我聊聊？还有以前806所的人员流动情况，也跟我聊聊。”
陈予权在老头对面坐下来，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老刘头当即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
期间不时有人过来向陈予权请示，都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到后来甚至明确告知保安，在老刘头离开之前，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不许过来打扰。
将保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望向老刘头的眼神充满疑惑，不知这老头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得到陈总如此重视。
不过疑惑归疑惑，陈总的命令还是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
老刘头谈兴正浓，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
这也是“科研呆子”们的通病，只关注自己关注的东西，其他的一概免疫。
等他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口干舌燥之际，突然猛醒：“咳，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呀，你反正也不懂，也帮不了我……”
陈予权也不去理会他，沉吟着问道：“刘老，如果咱们把这个研究所重新搞起来，你算过吗？要多少钱？还有，以前那些研究人员，能找回来多少？”
“年轻人，你什么意思？”
刘成友奇怪地看着他。
陈予权说道：“刘老，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研究所，咱们必须重新搞起来。”
“年轻人，你好大口气啊……你到底是谁啊？”
陈予权笑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刘老，我是大老板。比符全盛更大的老板，我可以支持你搞这个研究。”
跟这种“科研呆子”，没必要玩谦虚谨慎那一套，直来直去最好。
“是不是啊？符全盛有十个亿呢！可你又说他是骗子，钱都是骗来的……”
老头儿压根不信，上下打量着他，一脸狐疑。
“符全盛的钱确实都是骗来的，但我的钱不是。我有好多公司，都很赚钱，支持你把这个研究所搞起来，绰绰有余，你相信我就是了。”
“年轻人，不是我不相信你，关键是，搞研究太烧钱了，你能给多少啊？”
老头儿突发童心，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说道。
陈予权反问道：“你要多少？”
“瞧这话说的，我要多少你就能给多少？符全盛可是答应给我五十万！”
陈予权一口答应：“五十万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给你！”
“……”
老头儿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他。
“刘老，是这样，这是我的名片，您收着，这个事，咱们还得详细聊聊。您回去之后，做一个详细的书面规划，就是我刚才跟您说的，把研究所重新搞起来，最起码恢复到当年806所的规模，需要哪些方面的支持。还有科研人员怎么解决的问题，您这个规划书里都要详细写清楚，要有可操作性。”
“等你把这个规划书搞出来之后，马上联系我。”
陈予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浩瀚投资公司董事长……贝贝嘉集团董事长……天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
老头儿看着烫金名片上那一长串亮闪闪的头衔，再次愣住了，抬头看看陈予权，再看看名片，似乎要很努力才能将这两者有机结合起来。
无他，陈予权太年轻了。
陈予权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老头突然觉得有了些信心。
这个年轻人，似乎跟他见过的大多数不靠谱的家伙有些不一样。天生就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也许可以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