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权亲自坐镇京师,成立“专案指挥部”,拨了专款过来,效率立竿见影。
很快,好消息传来。
赵阳找到了。
麻子带人找到的。
小美这个公关经理,主要负责明面上的关系网,而麻子则是地头蛇的典型代表人物。土生土长的北都人,在底层有着十分深厚的人脉,各地的混子,都有几个认识的。
找人这个任务交给他,算是搞对了。
两天时间不到,就将赵阳从情人的被窝里揪了出来。
“七爷,您可真神了,这家伙就是受人指使的。表面上,他受了委屈,老婆被人睡了。暗地里,他睡别人的老婆更不少!光固定的情人就有四个……”
麻子向陈予权汇报的时候,有点啼笑皆非。
一开始,陈予权认定赵阳是受人指使,麻子还有点不大相信,谁知找到赵阳一问,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他老婆确实跟符全盛有不正当关系,但这事吧,也不是刚发生,这种关系维持好几年了。赵阳一直知道,在此之前,屁都不放一个。在公司还鞍前马后的给符全盛效劳,一副标准狗腿子的形象。公司同事对他的为人,都暗暗不齿。
奈何符总对他信任有加,一直将最重要的财务部交给他管理,同事们也只能私下里议论几句,谁都不敢当面说出来。
说起来,符全盛也真是心大,一边睡着人家老婆,一边将自己的命脉交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骚操作?
连陈予权都有点看不懂。
符全盛对赵阳不薄,给他开很高的工资奖金,拿着这些钱,赵阳找了好几个情人,一个个都比他老婆年轻许多。倒也乐滋滋的,一点不觉得自己这绿帽子戴得不值。
所以几年来,赵阳从未想过要“举报”符全盛。
他又不是傻子。
自己把乘凉的大树砍倒!
这次突然举报,确实是受人指使。
“受谁的指使,问出来了?”
陈予权对赵阳和符全盛之间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幕后推手。
“是老狼……”
麻子急忙答道。
“一开始这混蛋还嘴硬,不肯交代,嘿嘿!”
言辞之间,带着几分鄙视。
就赵阳那样的,还敢跟麻子哥犟,不是自己找死吗?
麻子哥有一千种办法收拾他!
“你确定是老狼?”
陈予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周寒梅也是脸罩寒霜。
麻子吓了一跳,脸上的小嘚瑟立马收了起来,看了大姐和“姐夫”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是赵阳自己说的,他说,郎开亲自去找的他,让他举报符全盛!”
“带我去见他!”
陈予权立马做了决定。
麻子还是习惯性地先看了周寒梅一眼,等她拿主意。
“姐夫”归“姐夫”,但岁寒社的大当家,还得是大姐!
周寒梅有点不悦地哼了一声:“愣着干嘛,带路啊!”
得知老狼插手,这事在周寒梅心目中便变得极度重要起来,现阶段,老狼才是岁寒社最大的威胁。
毕竟双方已经撕破了脸。
虽然大规模的冲突尚未展开,小打小闹已经好几回了,各自伤了几个兄弟,暂时不分胜负。以周寒梅的经验,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没有强力人物出面做“和事佬”,只会越闹越大,直到最终有一方彻底出局,或者两败俱伤。
所以,不管周寒梅情不情愿,只要和老狼相关,她就会特别关注。
很快,陈予权和周寒梅便见到了赵阳。
就在他们酒店。
不过不是在客房,而是地下停车场。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改装了几个车位。从外边看,这就是一个工具房,丝毫不引人瞩目。
打开门走进去,才发现内有乾坤。
显然麻子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大姐和七爷有可能要亲自“审问”赵阳,索性就将他带过来了,省得麻烦。
赵阳被丢在里间的角落里,反绑双手,满脸惊惧,瑟瑟发抖。
陈予权微微蹙了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事先他并没有吩咐麻子等人,不要对赵阳“用刑”,算是他自己的“失误”,现在自然也不好苛责。
再说,有些人天生犯贱,你好好跟他说话,他就是不肯配合。
显然就效率而言,麻子的办法更管用。
这间房子一看就是“审讯室”,完全参照正规审讯室的规格布置的,赵阳很难搞清楚,他现在到底落在何方神圣手里头。
看着不大像是公家人,但这标准审讯室,又让他心里头有点拿不准。
陈予权和周寒梅并排坐下,向麻子示意了一下。
麻子立即吩咐两个小弟,将赵阳架过来,往审讯椅里一摁,低声呵斥道:“姓赵的,老实点,明白吗?”
“是是,明白明白……”
赵阳忙不迭地点头,不敢有半点抗拒之意。
看来麻子先前跟他的沟通很有效果。
陈予权亲自“讯问”的结果,证实麻子没有谎报军情,老狼确实亲自找过赵阳。因为他描述的那个人,长相,身材,说话的习惯,都和周寒梅认识的郎开一模一样。
尤其郎开瞎了一只眼,独眼不好作假。
在京师地下世界,瞎六爷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其赫赫威名纵算比不上一剪梅,也相去不远。
“赵阳,郎开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让你举报符全盛?”
陈予权蹙眉问道。
一开始,他怀疑是王禅或者全盛公司其他顾问的“对手”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借助此事打击王禅。
却没有想到,掺和进来的居然是瞎老六!
这个情况就有点意思了。
照理,瞎老六一个地下世界的老大,是绝不敢冲着王禅出招的——他有几个脑袋?
像他那样的角色,哪怕所谓的“势力”再大,也不够老王家一个手指头碾压的。
所以,郎开身后必定还有人。
瞎老六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过河卒而已。
“他就说,就说跟符总不对付……让我举报他。领导领导,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真的,我跟了符总那么多年,他对我挺好的,我没理由害他呀……”
赵阳一迭声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