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啊!”
猛可里,巴图一声爆喝,声如雷震,将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愣着干啥?”
“开开开……”
一帮子闲人又跟着闹腾起来,气氛极其热烈!
脖子抻得老长。
金五面无表情,慢慢打开盅盔。
三颗骰子,直溜溜地摞在一起,一柱擎天!
最上边的那一颗,赫然正是六点。
“卧槽……”
一堆人怪叫。
已经对了一半,就看底下两颗骰子,到底是几点了。
金五似乎已经没了兴趣,一动不动,没打算将谜底给大伙揭开。
“哎哎,你倒是拿开瞅瞅啊,这不吊胃口呢嘛?”
闲杂人等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嚷嚷,要不是碍着巴图那铁塔般的壮汉,只怕有人就要直接上手了。
这家伙,不带这么熬人的。
这不生生要了亲命吗?
一名棋牌室工作人员在以眼神向巴图请示,得到许可之后,大步走过去,伸手拿起了最上边的那颗骰子。
于是,第二个六点凸显在众人眼前。
“哇……”
自然又是一阵惊呼。
其实到了这当儿,第三颗骰子的点数不用看,大伙也已经百分之百相信,肯定还是六点。只不过都走到了这一步,总是要看个究竟的。
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第二颗骰子取下,露出了第三颗骰子的真容。
果然不出众人意料,还是一个六点!
一柱擎天!
豹子六!
十八点!
大!
早在开盅之前,陈予权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现在果然纹丝不差。
就好像有一个孙悟空,变小之后钻进了骰盅,按照他的要求,摆好了这一切。
“哈哈哈,好好好,厉害厉害,牛逼牛逼……”
下一刻,巴图鼓掌大笑。
紧接着,掌声雷动。
一开始,只是棋牌室的工作人员跟着鼓掌,随即,就是所有人一起鼓掌了。
都是真心诚意的。
今儿个当真是大饱眼福,在这见到了传说中的顶级高手。
当然,也有个别人觉得陈予权很傻逼。
他如果真不是大华的暗灯,那就不应该轻易展露这样的神技。会这手,去哪个地下棋牌室不能搞到钱?
只要是讲规矩的场子,谁都拿他没辙。
听骰!
就算在千门,那也是万中无一的无上绝技。
“金五,你还有什么话说?”
待掌声逐渐平息,巴图这才恶狠狠地盯住了金五,一声怒喝。
金五脸色青灰,闻言双手抱拳,强笑着说道:“巴二爷,是我金五狂妄了,小看了天下英雄。这一次,我金五输得口服心服……我这就走!”
对赢了他的陈予权,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小子不过就是个场子里的暗灯罢了,大华酒店,又轮不到你做主!
“走?”
“嘿嘿,兄弟,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吧?天下有这样的好事?”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老巴当成了什么人?”
巴图牛眼一瞪,怒声说道。
金五神情一变,冷冷说道:“巴二爷,这话就不对了吧?我金五是输了,可我没坏你大华的规矩?凭什么为难我?”
“我可是听说,京城岁寒社,是最讲规矩的。”
巴图冷笑连连:“兄弟,你也崩那话挤兑我,这不管用。岁寒社是讲规矩,但只对朋友讲规矩。凡是故意跟老子捣蛋的,那我老巴可是出来不讲客气。”
“明白跟你说吧,今儿个,你是走不了的。”
“放心,只要你把话说清楚,我老巴看在你一身好本事,敬你是条汉子,也不为难你。”
虽然金五最后输给了陈予权,可巴图这话也是发自内心。
金五依旧堪称是顶尖的高手。
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收为己用,那可是一大助力。
别看老巴外表粗豪,实际上还是很懂得招揽人才的。
金五冷哼一声,脸色铁青,却不再说话。
很显然,他也已经意识到,今晚这事,绝不是凭嘴皮子说上几句,就能善了的。巴图再讲规矩,也不可能放任他离去。
“诸位!”
巴图也不再理他,扬声喊了一嗓子。
“今晚上,感谢大家伙儿捧场,酒店发生了一点情况,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大伙儿都家去吧,早点休息!”
“明天欢迎大家再来,我巴图给诸位老少爷们,大姐们作个揖,赔个不是,对不起了。”
“都请回吧!”
“阿蓉,清场。”
“好的,二哥……”
阿蓉急忙答应一声,正要指派人手,突然间“啪”地一声,停电了,整个二楼大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顿时大乱。
“特么的,有人捣乱……”
巴图大怒。
“二哥,小心!”
陈予权叫了一声,一伸手,就将离他最近的阿蓉摁住,两人直接矮下去半截身子。
然后,破空之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阿蓉原本站立的地方,直射过去。
阿蓉猝不及防,正待挣扎,一听到这阵破空声,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明白千钧一发之际,又是陈予权救了她。
“待着别乱动!”
耳边随即响起陈予权的吩咐,感觉上,一说完这句话,陈予权就已经离开了原地。
这乌漆墨黑的,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大厅里的混乱还在继续,惊叫声,怒骂声,哭喊声,家伙什掉落在地的声音,混成一片,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混乱中受了伤。
金五却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箭步抢到了窗边。
这是他早就瞄准的退路。
反正这是在二楼,离地面并不太高,就算摸黑跳下去,想必也不会有啥大事。
只不过等金五刚刚一手撑住窗棂,正准备往外跳的时候,脑后呼呼风生,金五也是久历江湖,一听就知道不好,可惜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来做出正确应对了。
紧接着脖颈一痛,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金五爷,眼前一黑,就此晕死过去。
黑暗之中,也不知遭了谁的暗算。
大华酒店的混乱,持续了好几分钟,才终于重新恢复供电。
二楼大厅早已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牌客和工作人员,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不晓得遭受过多少人的践踏,估摸着有人骨头都断了好几条。
再没有什么比这种人群拥挤的场所发生混乱更可怕的了。
“人呢?怎么回事,让他们跑了?”
楼下大堂,传来巴图愤怒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