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八一跤扑倒,然后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神反应”。
他这边刚一扑倒,那边还搂在一起睡觉的两个人,突然就不见了人影。等殷老八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就看到两张充满戏谑的脸和一个迎面砸过来的铁拳。
可怜殷老八,还没站稳,又是哎呀一声,仰面摔倒。
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爬起来了。
陈予权上前一步,蹲下,二话不说,直接“咔嚓”两声,将他两个膀子的关节都卸了,手法极其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殷老八杀猪般惨嚎起来。
额头上冷汗澹澹而下。
周寒梅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眉宇间满是欣赏赞叹之意。
为什么看这小子虐人,也觉得赏心悦目呢?
紧接着,陈予权给殷老八搜身,搜出一把割肉刀,和两枚指虎,还有一把藏在鞋帮位置的小匕首。
整个武器装备就这么些,如果不是三毛那把六四式,陈予权简直要鄙视他们了。
什么狗屁劫匪,这么low!
不过,想想国际列车上都是手无寸铁的旅客和只有更加简陋防身武器的倒爷,倒是可以理解了。
劫匪不需要形成武器代差,只要在人数上形成局部碾压优势就行。车厢那种窄小的空间内,寒光闪闪的割肉刀,威慑力也许比手枪还要大。
“兄弟,兄弟,没枪没枪,不用杀我,不用杀我……没枪……”
殷老八躺在那里,忍受着双臂剧痛,一迭声地叫道。
身为团伙老大,这位到底比几个手下机灵,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要不只有他一个人活到现在呢?
陈予权哈哈一笑,握着割肉刀,拍了拍他的脸颊,吓得殷老八浑身直哆嗦,话也讲不利索了。
“杀不杀你,看你的表现!”
“我,我表现好我表现好,我一定表现好……”
殷老八又是一迭声地嚷嚷。
陈予权笑着摇摇头。
不明真相的群众总以为“道上朋友”如何凶狠,如何爷们,其实全特么扯淡。不管什么道,硬骨头总是极少数,大多数的表现都很不堪。
这个殷老八,倒是个“实在人”。
“好,现在我问你答,要说实话。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我就割你一刀,明白了?”
陈予权再次用割肉刀拍打他的脸颊,笑着说道。
“明白明白……兄弟放心,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哦,不对,是大哥,大哥放心,问什么答什么,绝不敢撒谎……”
如果面对的是警察,或许殷老八还敢挣扎一下,可面对同样的江湖人物,他是真不敢跳,分分钟可能没命的。
他做劫匪的时候,也没把人命当回事。
“第一件事,李可是不是你们杀的?”
殷老八不由得一窒,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脸上一阵剧痛。
陈予权直接在他脸上豁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殷老八浑身一哆嗦,差点尿了裤子,当下再不敢迟疑,连声说道:“是,是我们嫩的……不是,不是,我没有,主要是三毛和虎子嫩的……我劝过他们,他们不听……大哥,真是这样,我没有嫩那孩子……”
“是吗?怎么毛鸿飞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你第一个先嫩!”
割肉刀在殷老八脸上拖来拖去,慢慢往下移。
“殷老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要说实话,否则,下一刀就不是割在脸上了……”
殷老八浑身发抖。
他可以感受到,陈予权的刀锋正在下移,以及移到了小腹之下。
下一刀要是割在那个位置,殷老八就成殷总管了。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对男人的威胁最大。
“是,是我先嫩的……”
殷老八终于说了实话。
“可是,可是我没想要杀她,都怪三毛和虎子这俩混蛋玩意儿,非得玩什么花样……”
“闭嘴!”
一边早恼了周寒梅,怒斥一声。
“信不信老娘阉了你?”
“不敢不敢……”
殷老八吓糊涂了。
“殷老八,这事办得不地道啊。你们是劫匪,老老实实抢钱就得了,非得绑架强奸杀人?”
陈予权冷笑着说道。
周寒梅差点笑出声来。
什么叫“老老实实抢钱得了”?
抢钱还能老老实实?
“绑架这个主意,最先是谁提出来的?”
“不是,大哥,那啥,你,您到底是哪条道上的……啊呀……”
一句话没问完,殷老八只觉得下腹一阵剧痛,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割那里……不要,是我是我,是我的主意……”
其实陈予权只是在他耻骨部轻轻刺了一刀,殷老八还以为自己被阉了,差一点就吓得屎尿齐流。
“这就对了!”
陈予权哈哈一笑。
“记住,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要老实,明白吗?”
“是是,明白明白……”
“第三个问题,参与这个事的,除了你们四个,还有谁?”
“没,没了……”
这一次,陈予权没有再割他一刀,听得出来,这次殷老八说的是真话。
“列车上其他几伙抢劫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相互都不认识,算是,算是同道中人吧……”
神特么同道中人。
陈予权差点又给他一刀。
“道班那个铁路工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
领教过陈予权的手段之后,殷老八的配合度高得多了,回答问题又快又好,半点都不敢迟疑,更不敢撒谎。
“那你的马呢?”
“死,死了……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死了……”
殷老八一脸郁闷。
特么的,老子要不是死了马,能被你抓到?而且大哥,你也太阴了吧,还在这里设置机关陷阱,至于的吗?
一匹马而已!
说起来,殷老八点儿确实有点背,刚才躲得太远,愣是没看清楚陈予权布置了那么多小陷阱,好像早已经知道他就在附近,等着他自投罗网。
其实殷老八也是高估了陈予权,陈七爷还真不知道他就在附近,只是习惯性的安排了些防御措施。
不料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也算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