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抵达河东省,第一次停站。
这趟国际列车,在国内只停三个站,河东北部某地级市,是第一站。
抵达这里之后,陈予权和周寒梅披金戴银,在站台上手挽着手,来回走动,陈予权还掏出大哥大,不住给人打电话,嘴里谈着生意,动不动几百万上下,嘚瑟得不行。
周寒梅则伸出戴满金镯子的右手,时不时抚摸一下胸口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
两口子一副土豪暴发户的模样,惹来无数或艳羡或讥讽或觊觎或贪婪的目光。
其中几个有心人,眼神几乎要粘在大当家的胸前,挪都挪不开。
小个子劫匪甚至很不雅观地抬手擦了一把口水,再不擦,哈喇子都趟到下巴了。
“特么的,这骚货,老子一定要嫩她!”
“我也要嫩……”
虎子在一旁喃喃说道。
他们的老大,阴沉中年男子冷冷说道:“那咱们得合计合计,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别忘了,这车上,可不止咱们一家!”
劫匪团伙彼此之间,也能“感应”到其他团伙的存在。
别看大家都是混账东西,却不代表着能和睦相处,只要有利益冲突,两伙劫匪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自己先打起来。
“那还用说吗,一出国境就动手,可别让人抢了先。”
小个子劫匪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你是说,在草原国我们就动手?不等到毛子国了?”
“哪还能等到毛子国啊……”
“等到了毛子国,我估摸着,黄花菜都凉了。”
阴沉中年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能在草原国动手,离国内太近了。一旦闹出太大的动静,国内警察随时可以支援……太冒险了……”
“切!”
小个子劫匪不屑地一挥手,似乎对老大的胆小极为不满。
“老大,你也太小心了。上次我们闹出的动静还小吗?也没见警察有什么反应……那个什么李家,听说还是京城的什么家族,牛逼吹得呜呜滴,咱们把他闺女都嫩死了,你看他们有什么动作了?”
“是啊,老大,咱们要是缓一缓,等别人先动了手,还有我们啥事?喝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这一回,虎子破天荒地站在三毛一边,对老大的决定表示了异议。
“你懂什么!”
老大瞪他一眼,不客气地呵斥道。
“你那脑子里,全都是屎吗?光知道嫩女人!”
“真在国外出了事,你连跑都没地儿跑!”
“安全第一,懂不懂?”
“老大……”
小个子劫匪又开口了。
“你也给我闭嘴!”
阴沉男子猛地扭头盯住了他,喝道。
“告诉你,三毛,平时没事的时候,我惯着你一点没什么,现在你必须得听我的。你要是敢乱来,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小个子劫匪先是脸色微变,随即便满脸堆笑,嘻嘻哈哈地说道:“哥,这是干嘛呢?你是老大,当然是听你的啊……我这不也就是提个建议吗?”
“你这个建议,否了!”
阴沉男子强硬地说道。
“什么时候动手,必须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当然听你的!”
“来来来,哥,甭生气,抽烟抽烟……”
小个子劫匪双手递上香烟。
阴沉男子接过香烟,哼了一声,小个子劫匪立马就给他点上了火。
不久之后,列车再次启动,喘着粗气,一路向西。
三号车一号高级软卧包厢里,陈予权和周寒梅依旧对面而坐。
“现在情况基本清楚了,四伙劫匪,全都在车上……嘿嘿,这帮人胆子还真不小,前不久做了那么大的案子,居然还敢上车,并且一个不落!”
陈予权慢慢品着茶,不徐不疾地说道。
郭小五,孟思雨和白舞阳的查探,卓有成效,基本确定了四伙匪徒所在的车厢,以及大致的人数。
武器方面,没有详细数据。
毕竟这些匪徒也不可能公然炫耀他们的枪械。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六号车九号软卧包厢的那伙人,至少有一把手枪,很可能是六四式……”
“一把六四式而已。”
周寒梅淡淡说道,并不在意。
“近距离内,杀伤力还是可以的。”
陈予权只好这么说。
小砸炮的杀伤力当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作为警用手枪,原本就不追求太大的杀伤力。所以似乎也不好吐槽。
“放心,等到了口岸,武器会送过来。”
周寒梅看他一眼,说道。
陈予权微微颔首,说道:“我现在考虑的是,这四伙人,到底哪一伙才是我们要找的。”
“有什么区别吗?”
周寒梅诧异地反问道。
陈予权当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瞧这位的意思,甭管是哪一伙杀害了李可,反正全干掉肯定错不了。问题是,陈予权并不认可全干掉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说了不让你亲自动手!”
对陈予权此刻心中所想,周寒梅一清二楚,笑着说道。
“再说,也许还不等我们动手,他们就先杀上门来了,到时候你正当防卫,就不算私刑了吧?”
“不算!”
这回陈予权倒是没什么犹豫。
他只是不赞成私刑而已,却绝不是食古不化的迂夫子。
劫匪当真不知死活,主动送上门来,那么陈七爷确实不介意直接送他们上西天。
这帮人,原本就死有余辜。
全抓起来,走司法程序,最终也是个死字,没有例外。
除非手上真的没沾血,没有人命。
“哎,小七,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做生意,能想出那么多鬼点子来,完全不守规矩,天马行空,怎么轮到这种事情,你就那么……古板了呢?”
周寒梅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俗话说得好:好奇,是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开端。
假设女人对一个男人完全没兴趣的话,你有多少秘密,她都不会好奇的。
懒得理你好么!
陈予权没有随口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还是底线问题。我知道这次可能有人罩着,不会出事。但养成了这个习惯,我担心以后不好改。”
周寒梅闻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