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牌局,就有了点火药味。
刀子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始发挥他出类拔萃的牌技,一手“完美洗牌法”玩得贼溜,全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连一直在监控室静静观察的龙千峰和师爷,也来了些兴趣。
“三哥,刀子这手法,越来越纯熟了……”
师爷赞叹道。
他当年,可是龙千峰的师弟,虽然最终没能学成出师,却也绝不是纯粹的菜鸟,对千门的许多技巧,还是懂得的。
龙千峰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他手法是越来越精,脾气也越来越见涨啊,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连人家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远远不如。”
“三哥,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姓陈的年轻人明显在激他,只要他忍不住玩点花话,那可就被人抓住把柄了。”
“不会吧?以刀子在扑克牌上的造诣,他还能露这样的破绽?”
对于顶级老千来说,金花局是最好玩的。
因为只要凭借完美的洗牌技巧,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
洗牌发牌,你明知道其中有猫腻,但你怎么抓呢?
五十二张牌而已,刀子记得一清二楚,又不需要像那种低级老千一样,在扑克牌上“下焊”,就是俗称的做记号。
只要不下焊,对手便一点辙都没有。
龙千峰冷哼一声,说道:“要是人家不给他机会呢?”
师爷略略一愣,随即就似有所悟地轻轻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龙千峰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陈予权不陪刀子玩!
每次刀子一发冤家牌,陈予权就直接弃牌,不管手里的牌多大,哪怕是很大的豹子,也毫不犹豫弃牌,一点机会都不给。
而轮到他做庄的时候,却又轻轻松松从牛头和老林那里赢过来不少。
也不知怎么回事,老胡也开始出现失误。
说到底,还是技巧上有差距。
陈予权仿佛可以看穿每个人的底牌,而老胡就略逊一筹。有时候还存了侥幸之心,最终结果就是,他和老林越输越多,不但将前边赢的钱全都输了出去,还输了不少本钱,两个人加起来有四五百左右。
牛头输得最惨,一千万本金已经快要见底,额头上开始往外冒出细密的汗珠,香烟一根接一根,抽个不停。
而陈予权则成为最大的赢家,加本金超过两千万,老魏也赢了两百来万。
刀子赢了有五百万左右,陈悦刚好输了差不多这个数。
这个牌局,已经失去了“初衷”,变成了陈予权的局!
刀子那个郁闷啊。
老魏有了这一千多万,又可以缓一口气了。
逃出生天是不大可能的,毕竟那么大把柄在三爷手里捏着呢,但不管怎么样,老魏多多少少又有了点“顽抗到底”的本钱,原本已经锁定的胜局,又充满了变数。
别的不说,老魏如果拿这一千多万去送礼,说不定就有大人物愿意强势出面保他。真要是那种一等一的大佬,连三爷都必须要给面子,不能对老魏赶尽杀绝。
毕竟从明珠走出去的大佬太多了,其中好几位,全在北都,是最核心的大人物。
万一让老魏“沟通”到这种层级的大佬,如何是好?
所以,今晚上老魏决不能赢,只能输!
得想个办法才行!
但又不能明着出千。
好在还有陈悦这个“暗子”。
虽然大家已经开始怀疑陈悦跟他是一伙的,可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讲话。
退一万步说,就算陈悦出千被抓,表面上,也牵扯不到他头上。
关键陈悦是个“菜鸟”,其他人不会刻意关注她,这就给了她浑水摸鱼的机会。
就看他们之间能不能配合好了。
必须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凌晨三点左右,牌局已经进行七个多小时,刀子等了好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草!”
牛头输光了最后的筹码,猛地一拍桌子,咆哮起来。
“这么邪门?”
“就输老子一个?”
“老子好欺负是吧?”
“不玩了!”
“散了散了!”
“牛哥!”
陈悦不高兴了,哼了一声。
“我可也输了不少,现在散场,那我不也是输定了?”
牛头瞪她一眼,怒道:“怎么,老子一千万都输光了,还怎么玩?你借钱给我啊!”
陈悦黑着脸不吭声。
表面上,她也是大输家,输了四五百万。
只有陈予权面前的筹码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过看他优哉游哉靠在椅子里抽烟的模样,明显没打算给牛头借钱。
牌桌上借钱,没这个道理!
反正他和老魏合在一起,已经赢了有一千五百多万,今晚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散局就散局,无所谓。
刀子哈哈一笑,随手丢了四个五十万的筹码过去:“牛哥,难得大家高兴,就再玩一会吧……”
“哟,刀子,今天这么大方,那你先说清楚,这个得多少利息?”
“牛哥,瞧你说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什么利息不利息的,我段飞又不放高利贷。就是本金,牛哥拿去发财,能转了手气,赢回来再还给我就是了。”
“好,这话大气!”
“刀子你够意思!”
牛哥就朝刀子挑起大拇指,笑哈哈地收下了两百万筹码,仿佛是白送的一般。
所以说,赌徒一旦输红了眼,智商就会变成负数,完全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去推测他们的想法。
牛头到现在,可能都还没看出这个牌局有什么问题吧。
毕竟三个老千洗牌发牌,都没有任何小动作。
不要说你瞪大眼睛看,就算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全程回放,也没有一点问题。
没偷牌没换牌,没做记号,你就不能说人家出千了。
“这就对了嘛,牛哥!”
陈悦也一脸娇笑。
“这把我做庄,牛哥手气肯定旺,大杀四方!”
“好好好,那就承你吉言。发牌发牌……”
他压根就没注意到,陈悦手里的牌,刚才刀子已经洗过一遍了,就是趁着他发火拍桌子的时候洗的。
一张张扑克牌,早已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得整整齐齐。
而陈悦微微凸起的手心里,则已经扣好了三条a,无论怎么切牌,这三条a一定会发给她自己。
陈悦虽然不是什么千王级别的高手,这种简单的技巧,还是练习得很纯熟的。
除非她发牌的时候,用高清晰的摄像头一直对准她的双手,才能发现蹊跷。
问题是,这屋子里的监控设施,是掌控在龙千峰龙三爷手里的!
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