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支书也不是笨人,刚才只是被陈予权气得厉害,完全丧失了正常的思维能力。现在被干瘦山民这么一提醒,立马就回过神来。
“对啊,何况还有老六家那个女人……都关了一年多了,听说还怀着毛毛,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
为了能够一把抓住陈予权,他们可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双方一追一逃的速度比正常速度要快得多。
老六家买来的媳妇能够跑这么快吗?
“我猜啊,这个姓陈的在故意搞乱我们……”
干瘦山民见自己的意见得到支书的肯定,顿时情绪高涨。
“你是说,他们躲起来了?”
石支书双眉紧紧蹙起。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干瘦山民连连点头。一时半会的,他还没想到,卫汝嫣三人已经从另一条路上走了。他们比小向更熟悉这里的道路情况,知道另一条路至少要绕上十几里地。考虑到戴卫红的实际情况,他们都没往那个方面去想。
那得多疯狂?
“这就难办了……”
石支书的眉头蹙得更紧。
“山里这么大,现在又这么黑,去哪找他们?”
“支书,狗,让人回去,多带几条狗来……尤其是六哥家养的狗,对那个买来的女人应该能闻到味……”
干瘦山民不愧是石支书的“智囊”,一时半会,就想到了这么高明的主意。
他们刚才出门追赶的时候实在走得太急,压根就没人想起要带狗这茬。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帮山民,地地道道的乌合之众,以前基本上没这方面的经验。
再说这帮外来人撑死也就是三个,在他们想来,二三十个人还能追不上?
只要追上了,不怕他们飞上天去。
谁知姓陈的这么难缠。
“好,就是这么办。猴子,你带着几个人回村里去带狗,另外让老六他们再多叫几个人一起过来,我就不信这姓陈的能飞到天上去!”
他们出发的时候,施暴的中年男子两兄弟因为遭受过卫汝嫣的暴打,一时之间没恢复过来,并没有跟上大队伍。
现在也该到他们“亲自出马”的时候了。
说到底,大家都是在给他俩追“老婆”呢,做的“义务劳动”。
老婆追回来,难道还能大伙儿“共享”不成!
凭什么你们哥俩躺在家里睡大觉,其他人帮你“打生打死”?
“好,我这就去……”
干瘦山民猴子立马点头答应,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几个人,都是平时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亢奋得很,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干劲。
或许这种人天生就是爱出风头,爱表现自己。
这么折腾了一阵,十几分钟又过去了。
目送猴子带着五个人离开,石支书身边还剩下十二三个人,一挥手,大喊一声“追”,迈开双腿,就朝前追去。
前方却已经彻底失去了陈予权的身影。
这黑灯瞎火的,山上又起了薄雾,视野太差。要不是他们自己都打着手电,举着火把,成了活生生的靶子,纵算以陈予权之能,也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箭都准确命中目标的大腿部位。
但石支书不在乎这个,带着人沿着山路埋头猛追。
反正朝着后头乡位置追下去就行。
撇开石支书这头不谈,猴子带着五个人,呼呲呼呲地转身又往山上爬。
虽然都是山民,爬山赶路是家常便饭,但半夜三更的折腾了这么久,大伙儿也累得够呛,最要命的,还不是为了自家的事情。
其中一个就忍不住气喘吁吁地抱怨起来:“猴子,我们歇一会吧,那么急干什么?又不是你的老婆跟人跑了……”
猴子嘿嘿一笑,说道:“光头,你也不要偷懒,别忘了,老六是支书的堂兄弟……再说,老六那里不是有好酒吗?平时我们向他讨一点,他都小气得要死。这回啊,肯定要让他搞两坛子出来,你说是不是?”
光头明显是个酒鬼,一听就来了精神:“好,看在两坛子酒的面子上!”
当下众人打叠精神,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转过一个弯,来到了一处相对平坦宽敞之处。
然后,打头的猴子突然“哎呀”一声,脚下站立不稳,一个“恶狗抢屎”的姿势,猛地朝前摔了个跟头。
其他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一个接一个的摔倒在地,松明火把和手电筒摔得到处都是,一个个哼哼唧唧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就在大家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路边突然亮起手电筒的光芒。
陈予权闪身而出,手里握着一条甩棍,大步上前,照着已经半跪而起的干瘦山民猴子就是一棍子砸了下去。
“噗”!
猴子压根就无处躲避,脸颊上正中。
顿时打得皮开肉绽,“哎呀”一声,侧身倒地,捂着脸大声惨嚎。
跟猴子紧挨在一起的光头手忙脚乱去找刚才掉落在地的扁担——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武器——试图抵抗。
但紧接着,呼啸的甩棍就重重砸在了他的脸颊上。
又是一声“哎呀”,光头和猴子一样,脸皮开花,惨嚎连声。
其他几个已经爬起来的山民立马靠拢,挤作一团,紧张无比地盯着陈予权。
事实上,他们看不清楚陈予权,只有陈予权能看清楚他们。
因为手电筒的强光,正正照射在他们脸上,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而他们的手电筒和火把,早已摔出老远了。
一个机灵点的山民已经发现,就在他们脚下,有一条黑色的绳索。
刚才正是这条绳索将他们全都绊倒。
这是一条临时布置的绊马索。
事实证明,陈予权的脑子一直都很清醒,并没有在山路最陡峭的地方布置绊马索,防止有人失足跌入深渊,闹出人命。
在这处相对平坦宽敞的山间洼地布置绊马索,才是最佳选择。八壹中文網
只是,明明刚才陈予权还在他们前边“亡命而逃”,怎么转眼之间,就赶到了这里?
这个戏法怎么变的,一时间哪里有人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