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正在开心抓牌的刀条脸不由一愣,眼巴巴地看着老广,不明所以,样子还有点萌。
“你偶尔玩个一次两次就算了,把把都这么玩,有意思吗?”
老广冷冷地说道,目光锋锐如刀。
“你什么意思……”
刀条脸还在装。
老千们一般都有装傻的绝活,一旦被抓住,习惯性的抵赖。
尽管现在刀条脸紧张得要命。
“兄弟,就你这样的,在我老赵眼皮子下边玩花样,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冷不防赵老板从后边欺上来,一把抓住了刀条脸的左手手腕。
别看老赵现在是大老板,早年也是苦出身,在井下挖过煤,在市区拉过板车,胳膊上老有劲了,刀条脸这小身板,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手腕一被老赵抓住,如同箍了个铁箍似的,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唰”地一下,老刁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兄弟,把手打开,别找不痛快啊……”
老赵贴在刀条脸耳边,阴森森地说道。
几个负责看场子的马仔,立马就围了上来。
这里毕竟是老赵的地盘。
“哎,赵总,你什么意思?”
老马坐不住了,猛地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往这边赶。他可不信,老赵的那几个马仔敢拦他马总!
老赵在黑石镇虽然算个人物,他敢跟行署大佬对着干?
反了他!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老赵的威胁之下,刀条脸已经无奈地摊开了左手,手里正握着一张麻将牌。是一张九筒,刀条脸本来准备换掉这张牌。
他面前的牌型已经胡了,这是一张多出来的九筒,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张九筒放在下家抓牌的位置上,那这一把牌,老刁又是自摸。
谁知在最后关头,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老广当场喝破。
老赵的配合也是非常及时。
这一下,连马总都无话可说,只能直勾勾地站在那里,一脸尴尬。
老马再嚣张再不讲道理,也知道牌桌上的规矩,何况刚才就是他坚持要换人的,老赵之所以没有坚决反对,恐怕当时就存了这么个心思。
就是打算在关键时刻,揪住刀条脸,让老马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
这样一来,固然会得罪老马,但想必,老马今后也不好意思再来找他的麻烦。
当然,事后肯定还得悄咪咪地安抚一下老马,给他一定的弥补,否则,老马那暴脾气发作起来,真不顾一切地对他出手,老赵也会比较麻烦。
毕竟老马那个姐夫可不是吃素的。
能够这样把事情按下去,对老赵来说,已经算是最优解。
再看覃海燕,却仿佛早有预料,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看热闹,嘴角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她那个贴身保镖,也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她的身边,警惕地关注着周边的一切情况。
看到覃海燕嘴角的微笑,有点懵圈的曹建湘顿时恍然大悟。
这娘们,恐怕早就安了这个心思,要在老马身上,将一切都找补回来。
既然那个老广是个真正的高手,曹建湘请来的陈予权屁用都没有,那覃海燕也不能白白输掉七万块钱。
找不上老赵,就找老马!
她早就料到,刀条脸上场之后,会忍不住出千的,这人有“强迫症”,还特别的自以为是。而老赵老广,也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出手。
这女人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啊……
曹建湘不由得深感佩服。
这会儿,他当然不会开口说话,乐得做壁上观。
他也输了七八万。
现在也只能指着老马大出血了。
这是牌桌上的规矩。
不管你赢多少,你出千被抓住,输家的钱就得通赔,赢家的钱还是他自己的,和你没关系。
谁叫你的人不规矩的?
老马只能认倒霉。
老曹还不用彻底得罪他,彻底得罪老马的那个人,是老赵。
大家都是好算计!
“哈哈,马总,不好意思啊,这个事,恐怕要辛苦你给大家一个说法了……”
老赵抓了刀条脸的现场,占据绝对上风,说话自然就大气,笑哈哈的,轻松无比。
“要什么说法!”
老马突然暴怒。
再也想不到,今晚上会演变成这样的格局。最后下不来台的,居然是他老马。
特么的,这帮王八蛋,想联起手来坑老子。
门都没有!
要死大家一起死!
“老赵,你特么别太得意,你的人就没有出老千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哎,马总,话可不能这么说。”
老赵脸色一变,哼道。
“你说我的人出老千,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
“我老赵是个规矩人,场子也是规规矩矩的,你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讲。”
你老马再是行署大人物的小舅子,也不能胡乱咬人。
马总冷哼一声,随即扭头望向曹建湘,叫道:“老曹,今晚上这个局,是你组的,人也是你带来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特么今晚上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跟你们没完!”
老马是彻底的暴走了,什么道理都不打算讲。
当然,这个局确实是曹建湘组的,老马找到他头上,也不算太过无理取闹。
曹建湘确实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老曹突然觉得,自己再一次坐蜡了。
原先想着浑水摸鱼,从老马身上找补损失的想法,怕是此路不通。
“赵总,要证据吗?有的!”
就在老曹额头冒汗,不知该如何行事之时,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陈予权。
“你胡说什么?”
“你特么算老几啊?”
老赵也暴怒了。
现场所有人,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老马和覃海燕,连曹建湘都差了点火候。老赵要真不给曹建湘面子,老曹也没辙。
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年轻,老赵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陈予权不理他,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大步走了过去,来到老广面前,直直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老广先生是吧?麻烦你,把眼镜取下来给我看看!”
xt-align:justify;text-justify:inter-ideograph;"gt;这个忍不住的人,居然是老广。
“兄嘚,你过分了啊……”
老广死死盯住刀条脸,冷冰冰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