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岐被反绑着双手,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一处守卫森严的大营内,他的四周皆是如他一般被俘虏的将领士卒。
塔读@ “雷将军,您说林冲会如何处置咱们?”一个校尉开口问道:“怎么这般久了也没见一个能做主的出来寻咱们说话?”
“就是啊,您说他们会不会对咱们下杀手,行那杀囚灭俘之事?”
第一个开口的校尉闻言,立马说道:“不会不会,如果真要杀咱们,今天白日里便杀了,何必等到这时候。何况我听说这伙山东贼不是好杀之人,说不定还没来得及招降咱们呢。”
一听这话,未曾言语的雷岐立马喝道:“闭嘴!我等兵败被擒,兄弟们的尸骨未寒你们就想着改换门庭了?”
“不是啊雷将军,咱们现在已经身陷囹圄,除了投降这一条路又能如何?”那校尉很是惧怕雷岐,立马解释道:“咱们的家小妻儿皆在燕云,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会投他中原人。”
“雷将军息怒。”另一个也道:“他这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事实,您说以前咱们投了大宋,那昏君居然为了讨好金国把张觉给砍了,咱们哪里还能再信中原朝廷?只不过现在被关在这大营里,已经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如果不降只有死路一条啊。”
雷岐见他们如此说,脸色稍微缓和一点。
压低嗓门道:“既然你们也是如此想,那我也就放心了。”
“将军是否有何主意?”几人皆是熟人了,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
“你们尽管安心,如今河北战乱多年,人口凋敝,我们这上万青壮,柴进就算不放心咱们投军也肯定舍不得杀咱们。不管如何,只要等林冲离开深州,咱们不仅不会死,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替张、甄二位将军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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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为何说林冲会离开深州?”
“是啊,咱们现在这样如何还有报仇的可能?”
“你们小声点。”雷岐警惕的环顾四周,见那些看守的士卒皆离着挺远,才接着道:“林冲埋伏在这城里,其目的就是要引我军上钩,如今乐寿兵马尽出,可是那饶阳李懹却也被郭帅与折可求的人围攻,林冲又如何能不去救?”
忽然冷哼一声。
“这深州城的兵马都被李邺带走,林冲又不可能押着咱们赶往饶阳,只要他离开此地,便是咱们反败为胜之时。”
身边众人闻言皆是大喜,连忙小声道:“将军**远瞩小的佩服,只要到时候寻机夺下深州,咱们不仅无兵败之罪,甚至还能有功于朝廷呢……”
“所有人,全部起身!”
正在这时,一团团火把在几个关押俘虏的大营外亮起,而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更是骑马跑到了雷岐身前。此人他是见过的,今天就这叫马劲的南蛮子把自己一枪打落马去,搞得那后背现在还酸痛无力。
“姓马的,你们意欲何为?”
“不干什么,冯长宁说燕云百姓皆是华夏子民,不能屈待,特地在四门瓮城之内备好吃食,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能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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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给吃的,为何不能在这营里?”
“你们七八千人,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放心?”马劲喝道:“不想吃的让他们留在大营,饿死这群兔崽子!”
“你……”
“你个屁,冯长宁好心,你马劲爷爷我可没那么好心。东西你们爱吃不吃!”
说完调转马头自去大营外头指挥去了。
见其离去,雷岐是又气又恼。可远处的士卒早被押着慢慢往瓮城里头走。
“将军,咱们也去吧,这肚子都饿一天了,还不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时候呢。”
“是啊,您不是也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或许这就是林冲想看看咱们的态度呢。咱们先由着他们,到时候再出这口恶气。”
“你们懂什么,万一一进了瓮城,他们起杀心怎么办?”
旁边几人闻言皆是神色一滞,可很快便开口道:“不至于吧,虽然那瓮城方便动手,可对方如果真想下杀手,又为何准咱们留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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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岐听他那么一说,好像是有几分道理。犹豫一阵便也跟在士卒后头慢慢往瓮城走去。
看着远处慢慢消失的雷岐,独眼虎的副将忍不住开口道:“为了杀这群墙头草,咱们还得搭上一顿饭……”
“你这臭小子嘴里留点德吧。”马劲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把他们都哄进瓮城,在这深夜里上万人又哪里是那么好杀的?哪怕逃个几十上百人出去,深州百姓怕是又得遭殃了……”
丑时三刻,当进入四座瓮城之内的常胜军为几个馒头而争得脸红耳赤的时候,大门上方厚重的铁闸轰然放下,而那城墙四周无数的弓弩手直立而起。
“放箭!”
“放箭!”
四座瓮城,还有城外那几处大营几乎在同时响起震天的哀嚎声、凄厉的嘶吼声。那是七千多常胜军士卒在最后唯一能做的事,只不过这声音听在所有人耳中犹如来自地狱的亡灵,使得深州城内的百姓皆是一阵惶恐不安。
“林冲,你不得好死!”
这是雷岐口中最后说出的话,可是他话音未落,数支箭矢已经穿透了他胸膛,把他那高大的身子重重的射倒在已经死去士卒的尸体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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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知州,此间的事就交给你了。”
听着不绝于耳的哀嚎声,林冲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谁都知道对于一个不嗜杀之人,让他下这种命令,那得狠下怎样的心。这不是几十几百,也不是七千头牲畜,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林将军尽管安心,下官明日便组织城中百姓掩埋尸体,一定不会拖延过久,以至出现瘟疫之事。”
“您曾经能做到吏部侍郎,那胸中所学自然不是林某所能比的。只不过如今饶阳事急,祁州滕戡、邓飞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冯知州应当多派亲信前往问询……”
“下官虽不通军务,却也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如今深州乃四方战场之中心,不管圣上的大军是否能及时赶回来,下官也可保证李懹将军与李相公等人南回时,深州一切安好。”
林冲闻言,起身对着这个伪齐投降过来的文官拱手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有劳李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