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先前,堂堂瓮城大祭司被陈阳一箭射杀,震慑了半座城。
无论是当场亲眼目睹的,还是事后耳闻,均是心神惊惧,敢怒不敢言。
甚至,不少人敬陈阳如敬神!!
但,随着一道皇主令的下达,事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在此之前,有谁敢想象,竟然可以用这样一种姿态去痛骂陈阳,嘲讽这个似乎天地不怕的外族人?
又有谁能想象,这个对任何人都敢痛下杀手的家伙,竟然也会有锋锐丧尽,主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
君不见,面对他们这些人声讨,陈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终究是败在了现实的面前。
毕竟,那可是一道皇主令。
放眼整个天下,有谁敢视皇主令,视皇主为无物?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段时间一而再上蹿下跳,真以为可以在我族恣意妄为?”
大厅内,群情激动,其中一个身穿华丽锦袍,面色泛红,明显处于一种微醺状态的青年,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紧握腰间的金刀,缓缓走向陈阳道。
“你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几位皇主仁慈,不太愿意跟你这只蝼蚁计较。”
青年扬起酒杯,点指向陈阳,嗤之以鼻道:“可你倒好,非但没有一点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似乎想要将我们所有人都踩在脚底?”
“现在是否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了呢?”
本名叫沈一石,来自巨鹿城皇室的青年,最终止步在距离陈阳不足五米远的地方,眯着一双眼,幽幽的说道:“这般迫不及待的敢去瓮城,想来你都快要吓得尿裤子了吧?”
“要不要站起来让我们看看,到底尿没尿?哈,哈哈……”
说到这里,沈一石以一个极为夸张的姿势大笑了起来。
“沈公子说的有理!”
“我可听说过,这个外族人行事作风一向张狂之极,今天却这般反常,指不定真的被吓尿了呢。”
“哈哈……”
不少人连连开口附和,掀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陈阳一句要连夜赶往瓮城,以及坐下后的一而再退让,这才给了这些人一种非常直观的感觉,他要去瓮城请罪。
己弱彼强。
这些因为陈阳,从而憋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此时也算是逮到机会的一种发泄。
“一群自以为是的傻子。”杨虎嘲讽道。
既然陈阳让他去搭理这些人,那么他自然不会再放在心上,但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把别人的不理会当成惧怕,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就好比,一头雄狮盘踞在某处休息,地上一群蝼蚁举着两只可怜的钳子不停耀武扬威,见雄狮往旁边避让,就认定这头雄狮快要死了。
这真的很滑稽,不是吗?
不理会,那是实属无趣。
一巴掌下去,哪怕拍死再多的蝼蚁,对于一头正值壮年的狮子而言,又有任何意义呢?
“主人都怂了,一个小跟班还这么嘴硬?”
沈一石看向了杨虎,嘴角微微翘起,“如果我说,你们这次去瓮城,所有人都得死,一个都活不了,不知你们作何感想?”
“还是乖乖闭嘴,滚到一边去,不然最先死的就是你了。”杨虎淡淡的说道。
“呵!!”
沈一石当场就笑了,歪着一个脑袋道:“怎么,这是在威胁我?”
杨虎摇了摇头,颇感无奈道:“老大,我错了,有些人真不该去搭理。”
“就像是茅坑里的苍蝇,一旦沾染上,就是想甩都甩不掉了。”
没有点名,但话中所指是谁,却是清晰明了。
沈一石的一张脸,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这是,将他当成茅坑里的苍蝇了?
“你说谁是茅坑里的苍蝇?”
本就多喝了一点酒,此刻酒劲上头,沈一石再次往前逼近了过去,阴恻恻的质问道。
见杨虎完全不搭理自己,这位来自巨鹿城皇室的少爷,周身开始泛起阵阵煞气,完全忘记了分寸,更忘记了他眼中即将要死的那位外族人,其实是一头猛兽。
“老子在问你的话,故意装作听不见?”
在距离杨虎不足三米远的时候,沈一石手腕猛地抖动,将杯子里的酒泼了出去。
“唰!”
一片水幕,似要将面前的虚空撕裂。
毫不客气的说,承载了沈一石全力一击的这一泼,足以洞穿一面墙壁。
以杨虎的实力,大概率是难以抵挡。
恰逢其时,陈阳左手轻轻一扬,在袖袍的挥动下,正急速冲来的那一片酒水,当场有一般气化在途中。
而另外一部分,则宛如箭矢一般射入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
“哧!!”
由巨石砌成的墙壁,硬生生被击穿,一大片区域变成了马蜂窝状。
“这……”
上一秒还煞气喷薄,杀机必现的沈一石,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如纸,几分醉意瞬间溃散了个干净。
清晰可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四肢轻颤。
酒壮怂人胆。
此刻只是稍稍一回想刚才的言辞举动,险些当场魂飞魄散,整个脊背在一瞬间被冷汗打湿,变得粘稠不堪。
现在其余人,无不是为沈一石捏了一把汗。
继而,一双双眸子看了过去。
此时的陈阳单手捏着一杯酒,微微转头,看向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至于现场的事情,似乎只是顺手而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
哪怕死到临头,可无形中透出的这股气场,依旧强悍到吓人!
然而,不少人很快便滋生出了一股同情,以及怜悯。
当真是可悲又可叹!!
“哼!”
已经彻底醒了酒的沈一石,神色几番变化之后,一边往后撤,一边冷冷道:“知道你实力强,可那又如何?”
“此次劫难,哪怕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
说到这里,沈一石惊悚的思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并且嘴角翘起,泛起了一抹冷笑。
陈阳什么行事作风,他听过太多太多,要是放在以前,刚才这一下,被打成千疮百孔的就不是那堵墙了,而是他自己。
那么,这个外族人为什么要放自己一条生路?
是他变仁慈了,不愿再杀生?
不,是他害怕了!
是他,不敢再有任何杀心!!
因为他想活,想表现好的好一些,从而在面对金太一审问的时候,希冀获得一丝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