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随着一缕缕能量冲击的彻底消散,漫天的雨势迅速填补而来,在清风的裹挟之下,很快便将整条大河笼罩了进去。
一同被笼罩进去的,还有河坝两岸的上万围观者。
“哗啦啦。”
雨珠冲击着油纸伞,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之声。
天地寂寥。
唯有,风雨席卷天地,滋养万物之声。
远处大河,河水发黄,水流湍急,可位于河心的一艘小破船却稳如磐石,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定在河心一动不动。
最令人惊奇的是,小船旁边的河面上,竟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
鱼尾扫动,卷起丝丝涟漪。
一道持剑向天的白衣身影,缓缓自高空降落,最终稳稳站在了船头上。
任由风雨拂面,一袭衣衫猎猎作响。
雨水冲击着剑身,一缕缕猩红色沿着剑锋淌下。
上万双眼眸,悉数汇聚在他的身上,却鲜有人敢去直视他的眼眸。
一个个屏气凝神,神情紧绷。
眸底尽是震怖,以及言之不尽的彷徨。
刚才这一剑,杀出了一代剑皇之威,更是杀的他们心惊肉跳,彷徨不可终日。
瓮城的溃败,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那可是花家大长老!!!
竟然被这一剑,杀的只能选择溃逃。
而且,天下至宝玄冥宝剑,怎么会在这个外族人的手里?
“嘶嘶!”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这上万人汇聚,却又是死寂沉沉的现场,才掀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猛吸凉气之声。
这一浪接着一浪,一浪猛过一浪的事件,给他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老伯,走吧。”
河心的小船上,陈阳突兀的开口道。
全程紧紧贴在船舱上的老人,神情明显一愣,而后连连点头,“好,好好好。”
继而,万众瞩目之下,这艘看似残破不堪,却又在今天抗住了惊天风暴的小船,缓缓在水面上划动了起来。
水波荡漾,渐行渐远。
“这……”
不少人当即就懵了,这怎么就走了?
毕竟,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外族人与风玉天之间,可还有不少事情没有解决。
一双双眸子,当即看向了风玉天。
此时的风玉天,尽管有着极强涵养的支撑,可一张脸依旧变得难看了起来。
按理说,陈阳在解决了这些事情后,立马跟自己商谈关于合作上的细节才对。
再看看眼前……
他岂会不知道,陈阳这是在故意甩脸子?
刚才的危难之际,他非但没有及时伸以援手,反倒是以此相要挟,想要先拿到界珠。
现在陈阳以一人之力横推所有障碍后,又怎么给他好脸色?
况且之前陈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风玉天真以为我陈某人在求你?
风玉天千算万算,终究还是跑偏了。
“嗖……”
稍稍沉吟了一会,风玉天再也按捺不住了,于原地拔地而起,眨眼间的功夫,便落在了陈阳所在的小破船上。
“看不出来,你脾气倒是挺大的。”
风玉天立于船尾,阴恻恻的说道:“敢给我甩脸子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然后?”陈阳道。
风玉天:“……”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硬生生的将这位皇主大人噎得哑口无言。
“行了,我答应合作。”
无可奈何之下,风玉天只能直入主题道:“都按你先前所说的办。”
“今天累了,改天再谈。”陈阳这才转过身,与风玉天四目相对,淡淡的说道:“况且我接下来还有事,要与这位老伯喝上一杯。”
风玉天:“……”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累了?
刚才隔空征战瓮城大军,以及与花金宝对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累?
退一万步讲,难道两人之间的合作还比不上与那个老家伙喝酒?
风玉天神色阴晴变幻,冷冷道:“小家伙,凡事不要太过分了,最好见好就收。”
他知道陈阳心里有怨气,可他什么身份?
堂堂一城之主,总不可能在这里给他一个外族人致歉吧?
“过分?”陈阳笑了,“你可知,我陈某人从不主动与你谈合作?”
“今天我拿出了满满的诚意,可你倒好,始终端着一个架子就算了,还一而再刁难使绊,怎么,感觉很好玩?”
“不断折腾的是你,现在要合作的也是你,骨头很贱?”
风玉天:“……”
“再者,真想把我陈某人当成提线木偶,任由你摆布?”
“你……”
风玉天勃然大怒,本就冷厉森寒的一双眸子,瞬间杀机毕现。
刹那间,本平缓行驶在河心的这艘小船,竟猛地于原地疯狂旋转了起来。
摇桨的老人当即摔在了地上,神色惊骇。
“砰!”
陈阳一步迈出,旋转的船体逐渐趋于稳定,灼灼目光直逼风玉天,“想出手,大可放马过来,我陈某人接着便是!”
“否则,还请你下船。”
“呵!!”风玉天怒极而笑,“是不是感觉这样很威风?”
他知道陈阳在发泄对自己的不满,可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不单单只有你一个人有脾气。”陈阳轻撇了风玉天一眼,“还是那句话,想合作可以,请改天再来。”
“现在,请你下去!”
说到这里,陈阳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毫无商量的余地。
“轰!!”
几乎就在下一秒,风玉天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当再次出现的时候,距离陈阳已经不足一尺。
所裹挟而来的劲风,将陈阳满头发丝吹得根根倒立。
然而,陈阳不动如钟,稳如磐石,一双淡漠的眸子就这么盯着风玉天。
“好!你好的很!!”
风玉天眸光眯起,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已经出鞘,从远古战场而来,承载了无尽凶煞之气的惊世天戈。
尤其是那双阴沉的眸子,一闭一合之间,似乎能洞穿这片天地。
与之相对的陈阳,却是淡然与之对视。
最终,在一双双惊愕的目光中,这位一念之间便可浮尸万里的皇主,就这么拔地而起,与那艘小船脱离了开来。
而那艘丝毫不起眼的小船,却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下游而去。
老人摇桨。
白袍青年立身于船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傲视这片寰宇的既视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