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李文渊都是耷拉着一张脸，就跟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似的。
尤其是在针对陈阳的时候。
再看看现在。
一张红润的面庞上哪里还有一丝阴鸷，哪里还有一点不爽？
笑容满面，心满意足。
甚至还能看出几分春风得意。
这……
不要说杨虎，公孙离他们了，哪怕是金兰雪，此时也是一脸的愕然，完全不敢自己的眼睛。
这老家伙，究竟怎么一回事？？
“呼！”
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下，李文渊长呼了一口气，乐呵呵的转动了一下脖子，“这人啊，心里就不能压着事，就得发泄。”
“这不，发泄了一通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
杨虎：“……”
金兰雪：“……”
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嘴角抽动，甚至莫名的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还好，并没有从李文渊的身上感受到杀念，不然的话，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相继看向了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深坑。
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露出了一抹不忍。
太惨，太可怜。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烧饭去。”李文渊拍了拍衣袍，转身点指杨虎等人道。
“老东西，你……”
杨虎什么脾气，当即就炸了，一双眸子瞪得滚圆，可话尚未说完，不远处的深坑里骤然响起一道闷响。
“轰！！”
劲风冲击，白烟散去，漫天的尘土冲溅而起。
一道白衣身影混在其中，在到达一定高度之后，轰然落在了地上。
“洗洗吧，准备吃饭。”李文渊回头轻撇了一眼，嗤笑道：“看你这样子，似乎很愤怒？可惜啊，没有足够实力支撑的愤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且，是你挑衅在先，这可怪不得老夫。”
三言两语，非但狠狠奚落了陈阳一番，还将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以致于，一旁的杨虎双眸都快喷出火来了。
其余人面色也变得不善，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唯有陈阳，一言不发。
此刻的陈阳身上沾满了泥土，不少地方有鲜血渗出，惨烈之极。
嗡！！
可就在下一秒，陈阳身后拔起一尊金色法身，一手指天，一手之地，宝相庄严。
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手就是一掌拍击了出去。
呈透明状的掌印一经出现，牵连到整个虚空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盖向李文渊的同时，陈阳横跃而起，步步登天，途中伸手拔剑。
“这……”
“老大！”
见陈阳竟发起了反击，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心头更是骤然紧绷。
这，这能讨得了好？？
“呵！！”
李文渊却笑了，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个意思，还不服气？想要与老夫殊死一搏？”
“问题是，你够格吗？”
话音刚落，这位老祭司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竖起了两根手指，朝前轻轻一划。
并指成剑。
一剑，斩苍穹。
“哧！！”
手中无剑，却给人一种剑皇的既视感。
随着双指的落下，面前的虚空就像是一块幕布，从中间被一切为二。
所过之处，竟留下了一条黑色尾迹。
“哐当！”
剑芒所过，如巍巍山岳一般的神之左手，短暂的支撑的一秒，迸射出无尽的火星，而后就跟纸糊的一样，化成无数光点溃散在了长空之上。
继而是金色法身，直接被当空斩首。
“瞧瞧你这德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文渊站在原地，单手背负在身后，嗤之以鼻道：“都说你陈阳如何如何，原来只会逞匹夫之勇？”
“不知，除了这一腔无用的热血之外，你还有其他什么用处没有？”
说着，手势骤然一变，剑锋翻转，璀璨的剑锋拍击向陈阳。
“本来对你还有几分期待的，最终却是大失所望！”
“砰！！”
尽管陈阳双拳不断拍击而出，倾尽全力阻挡，却已经如垃圾一样被扫了出去。
骨骼炸裂的声音，如爆豆子一般此起彼伏。
途中，血水竟然长空。
十几米外，陈阳再一次狠狠砸在了地上。
“现在，你可服？”李文渊拂袖，冷冷道。
实际上，他一开始完全就是抱着玩一玩，顺带给陈阳一个下马威，好让这个年轻后生知道天高地厚，往后行事低调务实一些。
只能算是，对后辈的一番敲打。
可现在，却实属有些生气了。
逞匹夫之勇，意气用事，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大作为？
古人言，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方位上将军！
再看看陈阳刚才的表现。
满怀期待而来，最终却是如此失望，简直痛心疾首。
嗯？！
可就在下一秒，神情阴鸷到了极点，一张脸都能刮下冰渣子的李文渊，一双眸子却骤然紧皱了起来。
入眼处，一缕缕金光突兀的泛了起来。
而后，漫天的尘埃的当中，浑身都被鲜血所浸染的陈阳，被金色光芒的包裹下，就这么缓缓升腾而起。
“嗡！！”
不多时，漫天的金光骤然内敛，悉数回到了陈阳的体内。
“这……”
李文渊似乎有了猜测，一双眸子紧紧眯了起来。
果不其然。
当陈阳睁开双眸的那一刻，竟然迸射出了两缕堪比光剑一般的寒芒，就连这虚空似乎都要被洞穿。
同时，陈阳身上的血水瞬间被蒸发的一干二净，一身气势也骤然拔高。
哗啦啦！
衣袍鼓动，满头发丝扬起，一双璀璨如星河的眼眸，俯瞰下方所有人。
煌煌神威，气势冲霄。
继而，陈阳踏空而落，缓缓落向地面，朝着李文渊抱拳行礼，“多谢前辈。”
李文渊：“……”
众人：“……”
他们岂会不知道，这突来的谢，是来自何处？
看似狼狈不堪的陈阳，实际上，是在拿李文渊当破境的助推剂。
也就是说，李文渊所说的有勇无谋，一腔孤勇，不过是陈阳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借助这位老祭司强大的攻击力，来突破现有的境界。
半步轮海。
看着陈阳此刻的境界，以及恭敬又谦卑的态度，李文渊一张脸青白变换，就跟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
搞了半天，原来小丑是自己？？
尤其是陈阳此刻对他的态度，更是让他一阵面红耳赤。
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有哪一句能跟陈阳沾上边？
那沉稳老练，以及信心满满的掌控力，纵然是他这位久经大风大浪的老祭司，也不得不自叹不如。
“嗯，还算不错。”
众目睽睽之下，李文渊强装镇定，故作高深的大袖一摆，“我刚才说这些，也是想再刺激你一下，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陈阳：“……”
众人：“……”
看着李文渊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样子，囊括金兰雪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这老家伙，当真是臭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