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曹集投来的疑惑目光，陈阳等人相继露出笑容，以表善意。
然而，曹集却丝毫不领情，眸光微凝，“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我朋友。”
不等陈阳说话，曹雨欣先开口了，并反问曹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曹集微微愣神，他难以想象，自家这位身份极其尊贵的小姐，怎么会与这边一群低劣的家伙成为朋友？
“小姐，是曹天泽让我离开的，佯装那界珠就在我身上，引曹文轩再花时间来追逐我，也为小姐您争取更多的时间。”
曹集张口就是谎话，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临阵脱逃，面子是一个问题，万一这位小姐责怪下来，他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他也在试探性曹雨欣的口风，看看那界珠，是不是在这位小姐的身上。
果不其然。
曹雨欣一张脸顿时变得不自然了起来，“曹天泽有心了，他们的牺牲，我定然不会忘记。”
“如若我有机会返回，定要为他们立碑！”
“小姐见外了，都是自己人，为您，为界珠牺牲理所当然。”
曹集连连拱手，言语举止尽显大义凛然，但仔细看能发现，他那一双低垂的眼眸当中，微微泛起了一抹寒光。
他知道，自己猜测没错。
那界珠就在曹雨欣的身上，而他以及曹天泽等人，悉数被曹玉峰当成了诱饵，为了保全曹雨欣的牺牲品。
凭什么？
此时的曹集，很想质问曹雨欣一句，凭什么？！
你的命就是命，而我们，却连草芥都不如？？
但他终究是隐忍住了，对方终究是身份尊贵的小姐，他不过是宗门一普通弟子。
可，这口气，他绝不会就这么咽下去。
与此同时，一个粗略的计划，已然于他心底缓缓浮现。
“你……”
曹雨欣看着面前的曹集，神色逐渐变得复杂，欲言又止。
如果严谨按照曹玉峰的安排，以及现实的处境，此时必须第一时间让曹集离开，继续履行他诱饵的使命。
但，曹雨欣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毕竟是活生生一条生命啊，而且还是同门师兄弟。
最关键的是，曹雨欣并没有曹玉峰那种狠辣与果断，如何能亲手将曹集推上绝路？
“小姐不必为难，我只是恰好看到小姐你，所以才上来打个招呼罢了！您不用担心，我这就离开，继续当我的诱饵，以此保全小姐的安全。”
同在一个宗门十几年，曹集岂会不知道曹雨欣此刻在想什么，顿时做出一副豪气干云，慷慨赴死的模样。
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得不说，这一招以退为进，足够果断，也够狠辣！
非但断绝了自己所有退路，更是在情感与道德上，狠狠重击了曹雨欣一番。
“我……”
曹雨欣果真犹豫了，猛地往前追了几步，面露痛苦之色。
“别走了，跟我们一起。”
陈阳又岂会不知道曹雨欣在想什么，他作为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自然不可视而不见，一把抓住曹集，“没必要再去做什么诱饵。”
“这是我宗门内的事，跟你一个外人何干？”
曹集一把甩开陈阳，语气又逐渐变得缓和，“这是我的使命。”
“我说了不用。”陈阳道。
曹集止步，下意识看向了曹雨欣。
曹雨欣却看向了陈阳，一脸心力交瘁，“陈阳，你知道的，他……”
“我知道你要想说什么，但我不允许！”
陈阳正色道：“这件事，你要听我的。”
“可是……”
曹雨欣犹豫，踌躇，紧紧咬着嘴唇，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曹集愕然，这什么情况？？
自家大小姐，竟然会听令于这个男人，这……
于是乎，曹集重新打量起了陈阳，内心地不断在寻思，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与自家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两人之间，必然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
“小姐，这样不行啊，我会拖累到你们的。”
心底虽然疑惑万分，但曹集嘴上依旧在表忠心，俨然一副早已全心全意做好了为曹雨欣赴死的准备。
“没事。”
曹雨欣摆手，遥望远处正在激烈打斗的方向，“经此一役，想来曹文轩必将被重创，短时间内难以翻起什么大浪，就跟着我们吧。”
这番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或者说是在安慰自己。
毕竟，这一路上她始终叮嘱陈阳不要妄动，以免让曹玉峰等人白白牺牲，可眼前……
是个人，终究都有软肋。
而曹集的突然出现，无疑是正中她的软肋。
“那，那好吧。”曹集露出一抹颇为为难的神色，还不忘补充一句，“等情势危急，有需要的时候，我等自行离开。”
曹雨欣不再言语，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神情极其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最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如果是换做师兄曹玉峰的话，必然会严厉拒绝。
曹集的跟随，终究会带来满满的不确定性。
此时的曹集，微微扬起视线，瞥了一眼曹雨欣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浓浓的狠厉，他岂会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女是很想让自己去送死的？
“贱人！！”
曹集暗暗道：“别忘了，这可不是在玄天宗，等着吧，有你好看。”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陈阳深深看了曹集一眼，招手道。
曹集当即抬起头，应允道：“好的好的。”
前行的路上，杨虎缓缓凑到陈阳面前，压低声音道：“老大，这个叫曹集的家伙，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那一套一套的，怎么像是在欲擒故纵？”
“不管如何，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丢下他。”陈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杨虎点头，“这点我知道，但就怕这家伙图谋不轨啊。”
陈阳笑了笑，没有搭话。
“我会多留意。”杨虎接着道：“他要是老老实实，我等自然护他周全，否则的话，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到这里，杨虎嘴角扯过一抹狰狞。
终究是做侦查出身，在察言观色方面，终归是要远超常人太多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