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武。
当年,长生宗三大顶尖高手之一。
陈长生,陈伯通,陈元武。
最出名的,自然当属陈长生。
陈伯通是大师兄,而陈元武,则是最小的一个师弟。
因为陈长生光芒大盛,力压了当时了一个时代,不要说外在的那些同龄人了,哪怕是长生宗内的人,也是被压得抬不起头,黯淡无光。
纵使是老持稳重的大师兄陈伯通,当时也是郁郁寡欢,常年行走在外,以图一个眼不见为净。
而作为小师弟的陈元武,更是大为不服气,甚至几次与陈长生针锋相对。
总而言之,陈元武与陈长生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
五十年前那一战过后,本以为陈元武理应死了,不曾料到,竟然被李仁宗关押至今。
“嘶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大呼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是惊悚李仁宗的手段。
非但生擒了陈元武,还一直留存至今。
这防患于未然,着实是恐怖!
一下子,笼子里衣衫褴褛的陈元武变得安静,一双幽深的眸子透过打结的长发,就这么盯着李仁宗。
李仁宗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淡淡的说道:“他叫陈阳,是你师兄陈长生的爱徒。”
轰!
一下子,陈元武猛地站了起来,铁笼下的马车当即炸裂而开,碎屑四下飞溅。
“陈长生还活着?”
陈元武一身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猛烈的气息迸射而出,荡向四面八方。
“好好的活着呢。”李仁宗笑道。
陈元武遥望虚空,眸光阴鸷,“放了我,我去杀他。”
“陈长生先不着急,我需要你先杀他的弟子陈阳。”
李仁宗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你若是还想挑战我,等你杀了他之后,我给你这个机会。”
“地址。”陈元武面无表情,吐出了两个字。
啪!
陈元武打了一个响指,“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去找人,倒不如围点打援。”
嗯?
众人纷纷皱眉,但不等他们多想,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东张西望,诚惶诚恐的朝着这大厅走来。
刚进大厅,这中年人直接跪伏在了地上,毕恭毕敬道:“小的穆长东,见过宗主大人。”
“感激宗主的接见。”
李仁宗敲了敲茶碗盖,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呢,是原东阳城城主府穆英的第三子,据他所说,是因为受不了东躲西藏,不见天日的日子,所以特来投奔我李仁宗。”
平淡的语气当中,充斥着一股戏谑与玩味儿。
“刚好,今天你来当这个领路人,将陈元武带到你城主府的藏匿之地。”最后,李仁宗吩咐道。
穆长东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恳请宗主借兵,待我掌控城主府,定然会成为您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
“哦?”
李仁宗笑,在轻撇了穆长东一眼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准了。”
“谢宗主大人。”穆长东恭敬叩首。
李仁宗摆手,“去吧。”
待穆长东与陈元武离去,现场陷入了一种沉寂。
为何世人都说李仁宗恐怖?
这里,便彰显出了一二。
都以为,这李仁宗一心闭关,不问世事。
但实际上,所有事情他都布有后手,甚至可以这么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譬如,这陈元武,明显是他留着对付陈长生用的,指不定真能起不战而屈人的目的。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沉寂良久。
有人正色道:“李宗主,你就这么放了陈元武,还让他去对付陈阳,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却相继看向了李仁宗,静等他的下文。
“玄机就是,在陈元武看来,长生宗的覆灭,完全是陈长生一手导致!所以,他对陈长生的怨恨,要远远超过我。”
李仁宗笑道:“好了,诸位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看看这个从世俗界而来的年轻人,是否真能与当年的陈长生相媲美。”
言罢,这位骊山江湖真正的绝巅男人,起身离开。
“送李宗主。”
不少人连忙起身道。
大厅外。
紧随李仁宗身后的秦浩,在踌躇了一会儿之后,疑惑道:“师尊,你为何不直接出手将他击毙,一了百了?”
“诶,你以为为师不想吗?”
李仁宗微微摇头,“他终究是下过甘渊,在不清楚他到底获取了什么的情况下,哪怕是为师,也不敢妄动。”
“如果我没猜错,他这次如此高调荡平稷山书院,也是以退为进,故意做给我看的。”
“不可否认,他震慑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秦浩蹙眉,“师尊,那甘渊底部到底有什么,怎会如此神秘?”
有什么?”
李仁宗突然止步,微微扬起头,遥望北方雪域方向,一双眸子少有的眯在了一起,“或许,那里有一方大世界?”
秦浩:“……”
不等秦浩继续发问,李仁宗突然又笑了,“这样也好,我恰好需要一点时间。”
“通知下去,这短时间内,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打扰我。”
最后,李仁宗一锤定音。
“是,师尊!”
秦浩抱拳行礼,而后大步离开。
李仁宗望着秦浩离开的方向,脸上逐渐扯过一抹淡淡的,且意味深长的笑。
……
中州西郊。
暖阳之下,一辆马车缓缓在一条小道上行进,不紧不慢。
“老爷,要不下来走走?”
赶车的是一中年人,朝天挥了挥马鞭的同时,朝着马车内询问了一句。
马车一侧的窗帘被撩起,探出一张面如枯槁的脸,望着外面的大日,笑呵呵的说道:“确实是个好天气。”
“算了吧,还是回家去。”
本尊正是穆英的老人,放下窗帘,淡淡的说道。
躲藏的生活,自然是枯燥乏味。
但,他深知还不是该露面的时候。
也就在这个时候。
一匹高头大马,径直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天地苍凉,黄沙飞卷。
跨骑这匹战马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一头乱发用一根枯草随意束缚在后面,腰上挂了一柄阔刀,上面锈迹斑斑。
随后,他横跃而起,立身在一块巨石之上,施施然挺立在苍穹之上。
一手持刀,一手负后。
头顶长空之上,偶尔有山雕俯冲而过。
正是陈元武的老人,举起一个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就这么静等目标的出现。
西风,烈酒。
杀人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