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离开小树林后。
莫渊缓缓说道：“这下子难解决了，看来对方并不打算放弃。”
莫凡默不作声，而是来到武道学院附近的一处客栈，订了一间客房歇脚。
时间也不早了，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去接莫欣，没必要回家一趟。
莫凡站在窗边，望着夜空失神，呢喃道：“很多人都跟我们说命运，如果一切都被安排好了，那么我们的努力还有意义吗？”
莫渊沉默许久，回应道：“怎么会想到这些。”
莫凡摇头叹息道：“有感而发罢了，人们常说努力修行变强，是为了让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到头来那些成为强者的人，反而相信所谓命运，不是很可笑吗？”
自从莫凡参与九炼塔以来，整场妖魔族入侵周武界的事件，皆是因为妖魔族大先知的预言。
预言命定之人将会降生于周武界，将会在未来带领妖魔族打破束缚，这便是妖魔族的命运。
为了这个所谓的既定的命运，无数妖魔族强者甘愿奉献生命，即便生灵涂炭……
这些都是值得的吗？
与其将命运的交给别人，为何不掌握在自己手上，自己去改变将来。
如果一切都是命运安排，那么为何还要努力，直接躺平，等待命运到来，不是更轻松一些。
莫渊自然知道莫凡心里所想，低沉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些强者也曾试图抗衡命运，也想过改变，只不过都失败了。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潜力达到改变命运的程度，所以才把希望寄托于能够达到改变命运的程度的人。”
身为强者，皆有自己的骄傲，若非实在是无能为力，又怎愿意将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上，为此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光靠潜力就能让那些强者为其效命？”
“修行界本就如此，要是没有足够的天赋，再多的努力也难以成就巅峰。”
“宗门不常说努力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这里的天道被封锁，上限只有融灵境，这般修为天赋只要不是太差，都能慢慢修行上来。
之前九炼塔，如骨王那般的存在，随意出手，都能毁灭一城，又哪里是数量能比拟的。
普通修行者穷其一生，也到达不了的高度。”
面对莫凡的提问，莫渊说出了他所想，这使莫凡有些恍然。
或许正如莫渊所说。
当拥有上限且容易达到时，大家都追崇那些努力的人。
而在没有上限的地方，努力反而变得没那么至关重要了。
如同在小村子里，大人们都喜欢勤快的小孩，能帮家里分担家务，而那些聪颖的小孩却令父母烦恼，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到了大城池里，勤快却只能算作一个人的优良品行之一，更重要的是天赋。
学院里的老师更喜欢那些聪颖的孩子，因为他们往往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而那些没有天赋却只会勤奋的孩子，只会令人感到惋惜。
也难怪当初入宗门的考核更偏向于品行，而天外的大势力却是更看重天赋。
若非莫欣的天赋，蓝洛也不会不远万里，付出庞大的代价来到这里。
“那看来我们兄妹得天独厚，足以让人为之付出代价。”莫凡自嘲道。
“未来是充满未知的，他们所看到的既定的命运，是我们尚未达到能改变自身命运的实力时的场景。
只要我们变得更强，强到能掌握自身命运，便可随心左右未来的走向。”
莫渊鼓舞道，他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弱者就该被支配，强者才能掌控一切。
“再者说……”
莫渊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即便现在的我们没有改变命运的实力，但是我们努力所做的一切，至少能让其过程往所想的方向前进。”
“是吗？”
“就说今日，若蓝洛所说为真，那么欣儿迟早会被带走。
如果我们今日没展现出天赋实力，或许明日他便会带走欣儿。
而如今他选择留下，哪怕之后被带走，那时候我们的实力也更加强大，只要想，照样能去看望她，去接她回来。”
“掌控命运吗……或许是吧，睡了。”
莫凡微微点头，不再多想。
如今的实力太弱，想再多也是空想，浪费时间。
既然他们都相信命运，那便相信。
只有等足够强了，再去想掌控命运。
次日午时。
莫凡特意在客栈吃过后才来武道学院。
这个时间点，武道学院已经结束晨练，吃过午饭，正是午休的时间。
莫凡来到武道学院，发现莫欣不在学员宿舍休息，便开始寻找其身影。
最终在小树林看到莫欣与蓝洛，此时他们正在一棵大树下闭目盘坐。
莫凡直接出现在两人面前。
感受到动静，本就内心浮躁的莫欣睁开双眼，便兴奋地起身扑向莫凡，撒娇道：“哥哥，你可算来看我了！”
莫凡摸着莫欣的秀发，故作生气地说道：“最近有没有惹是生非。”
“没有，欣儿在努力修行呢，以后变强了就跟哥哥一起仗剑天涯！”
莫欣骄傲道，已经开始幻想江湖双煞的日子了。
“行了，这还有人呢，不介绍下？”
莫凡拍了下莫欣的小脑袋，看向蓝洛。
“这位是我的老师，教导我修行的。”
莫欣揉了揉小脑袋，嘟囔道。
蓝洛伸出右手，面露温和，笑道：“你好，我叫蓝洛，请多指教。”
“你好，我叫莫凡，是莫欣的兄长，舍妹麻烦你照顾了。”
莫凡与蓝洛握手，言语里尽显客气。
仿佛两人从未见过彼此，相互客套吹捧了一番，犹如相见恨晚的知音。
过了一会儿。
莫凡看向莫欣，笑道：“欣儿，准备一下，等会我去跟教头请假，今天带你回家，过完年再回来。”
“真的？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是……”
莫欣先是高兴，可随后看向蓝洛，不知该怎么办。
“没事，劳逸结合，回去过年放松下也好。”蓝洛微笑道，并未为难莫欣。
“蓝洛老师不是本地人吧，要不跟我回去一起过年。”
“不了，我一个外人不合适，再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多谢你的好意。”
见莫凡邀请，蓝洛客气回绝道。
一晃眼便没了踪影。
见状，莫凡只好作罢。
让莫欣收拾好东西，他先去请假。
待一切处理妥当。
两人离开了武道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