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痴呆症啊。”
秦诺望着趴在地上，眼睛始终不离开雪花屏电视的病患，暗自嘀咕。
痴呆症又名神经认知障碍。
症状大多表现为言语障碍、日常任务障碍、记忆力衰退、定向障碍、破坏性或不当行为举止。
早期可能不易被发现，但到了中期、晚期以上症状就会变得非常明显。
尤其是晚期。
患者脑功能几乎完全损坏，无法行走、进食、吞咽困难。
躺在床上，与植物人无异。
活着就是一种折磨，相当的痛苦。
但此类症状大多集中于65岁以上患者，很少会出现在青中年身上。
“不是痴呆症，那会是什么？阿尔兹海默症？慢性创伤性脑病？”
秦诺想了好几种可能性，都不能对上号。
接着他测试了另外两人。
拳打脚踢、素质三连。
后者同样一言不发，不做出任何回应。
唯有眼睛呆呆地盯着电视机，寸刻不离。
似乎雪花屏有一种摄人的魔力，死死勾住了他们的意识。
任凭外界如何刺激，都无法将其召回。
“奇怪。”
秦诺挠了挠头。
三人的状态不像是普通的精神病患。
不哭、不闹，无任何感情流露。
就像被挖空大脑的行尸走肉。
博爱医院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变成这副德行？
“手头线索太少，暂时推断不出来。”
他耸耸肩，不准备继续纠结。
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有用文件后，便前往其他区域探索。
毕竟这三名病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跟木头一样。
欺负他们有什么意思？
城管揍小摊贩，还喜欢听个响呢。
摊贩叫得越大，揍得越欢。
一声不吭的那种，打起来都不得劲。
何况秦诺也不是城管，没那种奇怪嗜好。
从房间出来他直接前往三楼，开始地毯式搜索。
只要有写了字儿的文件、资料，统统塞进背包栏。
估计是被系统判定为同类型垃圾物品的缘故。
与任务目标无关的纸张，全都被自动归集、堆叠在一个栏位中。
比如在厕所捡到的遗书，就是如此。
而与任务相关的，则被自动堆叠在另一个栏位中。
算是此次任务比较人性化的一面。
否则秦诺还需要一一甄别，哪些是有用情报，哪些是无用讯息。
不仅精力上吃不消，时间也要多花出几倍。
想在十二小时内完成八份文件收集，几近不可能。
待三楼房间都被探索完毕，秦诺最终在院长办公室找到的一份实验项目报告，让任务进度从0/8变更为1/8。
此外报告中透露的情报，相当耐人寻味。
内容如下：
神经控制实验项目，七彩光集团内部文件，第170364号。
主题：催眠实验与研究2008年6月3号
催眠实验与研究工作将在常宁市博爱精神治疗中心继续执行，工作内容包含以下项目：
1.催眠（药物注射，可在短时间内让目标入眠）
6月2号开始实施，未进行下一步暗示，两名病患已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病患a受到指示（该病患此前表示害怕任何枪支类物品，疑患有战后创伤综合症）需不择手段唤醒病患b。
如果失败，他需要从催眠者手中接过手枪射杀病患b。
2.病患a不折不扣地执行力所有暗示，包括向病患b开枪（未装填子弹）以及完成后重新陷入深度睡眠。
之后两名病患被唤醒，询问表示完全记不起整件事情流程。
病患a对手中握着的手枪（清醒状态下），拒绝承认自己有从催眠者那里接过手枪并举枪射击的行为。
实验结论：药物催眠效果相当成功，可保证受催眠者完美执行暗示内容。
秦诺捧着这张实验报告，眼中闪过异样光芒。
之前的病历报告，写着博爱医院在用病患进行某项不可告人的人体实验。
现在又冒出一份催眠实验。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制造某种新型生物？
还是想学安布雷拉，研究某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
“呵，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显然实验是失败了，甚至还造成不可逆转的糟糕后果。以至于七彩光集团不惜出动武力。”
他继续分析着已收集到的情报：“这个七彩光公司能量也不小，能在天朝集结一批不弱于正式特警的武装力量，怎么以前都没听过呢？”
将实验报告放进背包，秦诺刚想看看院长办公室有没有别的收藏。
楼道的灯忽然灭了。
不是挨个熄灭，而是同时熄灭。
整栋综合楼一下子陷入黑暗当中。
“什么情况？”
他掏出手枪，快步走出办公室。
漆黑的环境让能见度降到最低，完全看不到前方两米开外的环境。
好在捡到的战术手电还能使用。
秦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排除超凡力量的影响，能让一栋楼的电力同步中断，除了拉闸也没别的解释。
来到一楼，先是去a114房间看了看。
漆黑的房间中，三名病患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变为黑屏的电视机，一动不动。
“不是他们做的，那就是说这栋楼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儿，秦诺将目光投向一楼向下的阶梯。
电力配送室就在下面。
将手电暂时关闭，他放慢脚步悄悄来到楼梯口。
拾级而下。
一步、两步、三步...
楼梯很长，大约走了四五分钟方才抵达地下一层。
刚落脚，秦诺就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脚印？”
由于是地下设施，且没有及时打扫清理。
水泥地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灰尘之上，数枚凌乱的脚印清晰可见。
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脚印很新，且大小不一。
目测至少有六人以上。
“有两个脚印的鞋码很小，应该是女性。
另外三个鞋码中等，推测是成年男性。
嗯？这个脚印好大，都快五十码了。”
按照（鞋码大小+10）/2.7=身高的推算公式，这个50码的家伙至少是个两米出头的大汉。
“脚印有深有浅，相同脚印之间的间隔也很大，说明当时处于跑动状态。”
秦诺缓缓站起身，默默掏出了匕首。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老六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