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江晏就和这空瓶子一样,桃子揉着她的手,“主子,你的这个伤严重吗?我怎么瞧着在流血。”
流血了吗?怎么我没感觉到,叶莞宁自我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好像是有点疼。
“你会疗伤吗?”
“……”
叶莞宁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桃子给赶回来的,这轻轻一推,直接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而伤口的疼痛也是因为自己一个翻身,将伤口给压着了。
“嘶。”她轻轻一碰,竟然真的渗出了血来。
她起身去梳妆台上拿了药箱子来,然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也就止住血了。
出师不利,这一箭挨得着实有点亏得慌。
收拾好后,她又移步到了窗边。
月挂高空,皎洁明亮,瞧着现在也才丑时,街上一片寂静。
转瞬即逝,这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了一会儿,她就拿了本书来看,在外面比不得在家里过得舒适,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在这里也就只能看看书,来消遣一下。
起夜的心儿刚好看到了屋内的亮光,轻轻敲了下门,“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姑娘怎么还没睡,是因为伤口疼吗?要不要去找大夫瞧瞧?”她揉着双眼站在了叶莞宁的跟前,远处的药箱子还敞开着呢,可能就是因为此事吧!
“睡觉不老实给碰着了,不过我已经换了药,你这是半夜又饿了?”
“姑娘,我有那么能吃吗?”
不单单是心儿,她俩的饭量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本来心儿是打算跟叶莞宁睡一个屋子的,可江大人不愿意,这不半夜她还是跑过来了。
反正现在也都睡不着,心儿嘴上说着不吃,但手却很实诚地拿了块碟子里的糕点,然后顺其自然地又放进了嘴里。
嘟嘟囔囔地说道:“姑娘,明日不是还要去曹婶婶家吗?还是早些睡吧!”
“你先吃着,我看会书。”
两眼是在看书,但她心里却在盘算明日如何出去。
既然是爹爹托付的,那江晏必然会当真,阿霄又是个木头,想来只会听从他家大人的话。
可是光窝在屋子里养伤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她可是还有正事要办的。
一碟子糕点被心儿给造完了,她也将这书给看了大半,“回去歇着吧,明早不用来伺候我洗漱。”
她将蜡烛吹灭,重新放下了床幔。
翌日,阿霄一早就站在了门口守着,江晏临走前可是下了命令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他定当要死守。
心儿出来看了好几次,想要进去,又怕扰了姑娘安睡。
于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心儿便不再等了,端着饭菜就进去了。
床幔垂下,她以为自家姑娘还在睡觉,“姑娘也该醒了,饭菜要凉了。”
“姑娘?”
她放下饭菜走到了床前,将床幔一掀开,这床上哪还有她家姑娘的影子。
怪不得不让她来早早地伺候,原来是早早地就跑了!
她偷笑着将床铺收拾好,然后又坐在桌子前把饭菜给吃了。
开门出去的时候,她还特地与看守的人说了一两句,“阿霄侍卫,你难道要在这里站一天?”
“公子吩咐的,自然不能违背。”
“那你还真辛苦,不像我家姑娘很会体贴人,那你先在这守着吧!”
他微微点头,然后又是一副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原处。
叶莞宁又不傻,她还能真的乖乖地在这里等着被盯,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从窗户那跳出去了。
走门,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曹婶婶的茶园也就在城外不远,多走几步路而已。
此时的她已经戴着帽子在茶园里跟着曹婶婶在忙活了,她将这个想法说了后,曹婶婶也很是赞同。
所以就带着她将整个茶园子给逛了一遍,“你呀,可千万别当个甩手掌柜,茶园是要精心打理的,不然长出来的茶会不好。”
“婶婶是什么时候开始种茶的?”
“我夫君未上战场前,便打理这片茶园,如今他回不来了,就只能我接手了。”
在她的记忆里,确实在很久之前,因为战事吃紧,可是征了不少兵,而且大多数都未能回来。
“婶婶,你这里的茶可是要长期卖给我的。”
“那是自然。”
走至半山腰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还有专门让人休息的地方,两人坐在凉棚下歇息了一会。
然后她摸了摸这里的土,松软得很,“你呀,带些这里的土回去,好看看你那里是否适合种。”
“是。”
歇息了片刻,终于是走到了最高处。
叶莞宁抬手遮着刺眼的阳光往下看去,当真是壮观,云淡风轻,满目苍翠,一排排的茶树盘旋而上。
她张开双臂,朝着这片广阔大喊了一声,心里瞬间舒畅不少。
实地看过后,她还有很多的小细节要了解,便匆忙地下了山。
她拿出纸笔,很是认真地将曹婶婶所说的都记录了下来。
“婶婶,我来原城不过几日,发现在城中开茶铺的就只有一家,而且在那里还瞧见了你这里的茶。”
曹婶婶轻叹了一声,“虽说这里种茶的是不少,但这原城的茶园是同归一人管理,所以每个茶园都要将自己种的茶叶拿去给他的。”
叶莞宁将笔放下,眉头紧锁,“这样有些不妥吧!”
“他们在这里时日最久,人脉也最广,若是不如此,那你种的茶叶可就会卖不出去的。”
都是做生意的,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将自己的钱袋子给扯下,放在了曹婶的手里,“这些不多,就当是我买茶叶付的定金,若是他们再来收茶叶,你就告诉他们,这茶园是我包下的。”
“多谢姑娘的好意,但这些人是不会怕的,而且他们还会动手打人。”
行侠仗义可以,但若是欺男霸女地欺负老实人,那就不能容忍。
她一掌拍在了桌上,连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出来不少。
这几日也是奇怪得很,总是遇上这样的事,看来是她生活的环境太过于安逸了。
走出都城,所有的善恶便都暴露了出来。
她抱着胳膊,两眼一瞪,“他们多久会来一趟?我倒是想会会他们了。”
“姑娘不必如此,就算你今日帮了我,可当你走了,也还是会如此。”
一时间,她也没了法子,曹婶说得没错,她不是此处当官管事的,只能解决眼前一时的困境,却是治标不治本。
于是,在曹婶的劝说下,她暂时先不理会此事,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种茶当中。
下午用过饭后,她又跟着曹婶去帮忙修剪茶树。
刚开始她不知道要修剪何处的,还剪坏了一些茶树,当时就内疚地将其给捡起放在了背篓里。
后来才知道,一般都是轻修,将树冠修剪整齐而已。
这个活儿做顺手了后,又要开始除草,顺带清理剪下来的枝干。
忙到了晚上,她独自一人又爬到了最高处,瘫坐在了凳子上。
抬头仰望着这里的星空,深邃的夜空原来是这般的广阔。
虽然她时常会到屋顶上看,但周围的喧闹和高耸的屋子还是会有影响。
如果是在夏日,那会不会还有蝉鸣作伴。
她一直想要攒钱,为了什么,还真的没想过,可当她坐在这里,便已经有了答案,她想要的是自由和岁月静好。
此时,她闭上了双眼,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这片美好之中。
可这时有人给她披了件衣裳,她以为是曹婶,便顺势抬手将人给拽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曹婶,这地儿我可太喜欢了。”
“听叶姑娘的意思是要在此住下?”
叶莞宁猛然睁开双眼,惊讶地看着身边之人,“江晏,你出现得未免太过于频繁了。”
她很懊恼自己为何偏偏只会探知未来,如果还会掐指一算那就好了,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直接给江晏算一卦,算他什么时候能离自己远一点。
在这黑夜中,她竟感觉江晏的眸子有些炙热,她试探地与之对视,可江晏却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里是不是很安静?”
“嗯。”他双手撑在后面,身子也向后倒去,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叶莞宁疑惑不已,这是触景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