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菱看着神色有些憔悴,不知是不是受了昨日事的影响。
不过她起得很早,顾玥来时,她已经在台前开始梳妆,过了这么久......
她还在梳妆。
顾玥叹了口气,就大咧咧坐在屋顶上,她身上的隐匿术是千北野亲自给他施的,除非是天上神仙亲自下凡,否则这世间估计没有能识破的。
幼菱将屋外侍女叫进了屋内,在腰间拿出了个东西,同她吩咐了几句。
顾玥将话尽数听了去,有些讶然。
她拿出的,是顾玉泽给她的信物?
他两何时有了联系?顾玥有些纳闷,她全然没有注意到。
不过据幼菱所言,顾玉泽只是给她个信物,让她有什么事联系他,两人倒也并无别的交集。
而且看幼菱的样子,他应当是把顾玉泽的行为,认为是灵玄的吩咐。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玥抬眸望去,只见千北野一身紫衣,用手撑着脸,眼含笑意。
“呆愣愣的,一动不动。”
顾玥看到他,就想起昨夜的事。千北野睡得安宁,她后来一直睁眼到天几乎蒙蒙亮时,才缓缓陷入了梦乡。
结果一早又被他吓醒了。
这回顾玥真的是忍无可忍,因为千北野已经快窜到了她怀里,而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
有些贴得太近了......
顾玥甚至觉得胸口直窜风
“怎么了,是昨夜没睡好吗?”
千北野眼中笑意越发深,唇角像是要飞向天了。
顾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嗔怒:“还不都是因为你?”
但在话脱口而出后,她瞬间就后悔了。
救命,这话,怎么这么像那啥那啥才会说的话!
果然,千北野这只不正经狐狸一下就想歪了,眼底露出难言的意味,唇角又勾了勾。
顾玥几乎是瞪回去的,目光似剑,面色略黑。
不过她心底却在小声的哭喊。
她在干什么!
顾玥不知为何,颇有一种自己是老树含春的感觉,会为了心中新生的悸动而不好意思。
但她心里又安慰自己,千北野都几百岁了,自己就是按前世年龄算。才二十五岁,算来千北野都不知是自己的十几倍。
这个老妖怪都没不好意思,她为何要脸红。
自我安慰到这儿,顾玥又理直气壮地给了他一个眼刀,回头看向了屋内的幼菱。
片刻后,那侍女携着一根书简回来,幼菱拿过手,垂眸瞧了瞧,便转头让侍女拿来自己的披风。
披上赤红的披风,撑着淡红的油纸伞,幼菱冒着细雨出了门。
顾玥半偏过身,手掌朝后挥舞了几下,示意千北野与她跟上去。
谁知,下一瞬,她的手掌被一股温意包住了。
千北野攥紧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挥舞,将其拉了下来,微微用力,让顾玥完全转过了身。
“我这隐匿术也包含了噤音咒,直接同我说话就是,做什么手势?”他笑道。
顾玥不自然地偏开了目光,心底暗自腹诽。
她当然知道......
只不过暂时不想与千北野交流。
“生气了?”千北野低声道,眼底含着一丝丝笑意,“抱歉,我承认我昨晚是故意的。”
顾玥猛然抬头,攥紧了拳头,一下挥出,差些直接挥到千北野脸上。
她咬着牙,语气中含着怒意,一字一句道:“我就说你怎么睡得这么死。”
眼底隐隐冒出火光:“原来是装的啊!”
千北野讪笑着往后退了半步,咳了两声,右手往下压了压。
“有话好好说,咳咳。”
他心叫不好,没想到顾玥这么生气,这下该如何是好?
但是顾玥的愤怒好像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她静静走在前方,顺着幼菱离开的方向前行。
千北野有些心虚地缓缓跟在了她的身后,暂时瞧不清局势,也就不敢再做什么犯贱的事情,一路保持了难得的安静。
幼菱来到了一个湖边的亭子,她一到,就见到顾玉泽已经早早站在了那里,一身玄衣如昨日,只是从顾玥角度看,他身上挂了新的玉佩,还有香囊,神色也有几分不自然。
在看到幼菱已经到来之前,他似乎不时地看一下湖面的倒影,整理齐整衣襟,还扒拉着头发。
“顾公子。”幼菱微微欠身,行了个标准的礼:“抱歉让您久等了。”
“不,不久!”一向风流肆意的公子看着竟是有些羞涩,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我来得不早,我刚刚来。”
幼菱目光随意扫过,却看到了亭内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一旁的茶盏中,茶水明显已经冰凉,一丝热气儿都没有了。
注意到了幼菱的视线,顾玉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极了,嘴上却还在掩饰:“方才有些渴了,就点了壶凉茶,曼妙娘子不会介意吧哈哈哈。”
就连顾玥这种不谙此道的铁树,看到这场面都有些不忍直视。
亭外还飘着细雨,冷风嗖嗖地往里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种天气饮凉茶......
不过幼菱看着并未多想,只是柔和道:“顾公子自然是自便便好,不用管幼菱。”
顾玉泽脸侧有些微红,又咳了两声,以做掩饰,缓缓道:“曼妙娘子,你托人带信物找我,说有事相求,请问是什么事?”
幼菱微微启唇,神色间却有几分为难的样子,一时什么都没说。
顾玉泽连忙摆手,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子,急切道:“没事,你尽管说,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尽量帮你的,不必拘束。”
幼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方才的拘束放下了不少,道了声:“多谢。”
“其实没什么,只是......”她脸颊染上了红晕:“不知顾公子能否帮忙转告灵玄公子,明日天晴,我想邀他到湖中画舫游湖,他可否赏面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