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奇怪:“陶老板?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能在京城混下去,还成为皇商的,背后都有靠山。
幕僚也疑惑:“这个还真不清楚,有人说是国公府,也有人说是大理寺卿,还有人说是顾家?反正都不太对,具体是谁,也没知道。”
严大人认真思考了下说:“会不会是皇上的人?”
幕僚否决了:“不可能,要是是皇上的人,云梦县的事情,皇上定然知道,我们荆州的安排也瞒不住,那赈灾的银子怎么可能安然送过来?”
这个说法没错,严大人左眼皮直跳,觉得这次事情会很顺利的解决:“算了算了,先不管了,继续给我说说这个陶老板的身份,他手里哪来的这么粮食?”
“京城人嘛,总是消息灵通,粮食涨价时,陶老板也跟着做粮食生意,算是分了一杯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老家是郧县的,不是云梦的。”
幕僚说完自己知道的消息,严大人依然毫无头绪,但想起了云梦县县令:“说起来,这都好几天了,孙县令怎么没有回消息?”
话音刚落,外头有个女人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严夫人,幕僚很懂眼色,识趣的退下。
严大人迎上去,扶着她问:“夫人怎么来了?可是小郎又开始闹腾了?”
本来就生气的严夫人气消了几分,进屋坐下后说:“不是小郎,是表妹,她说有贵人来了我们这儿,是淑妃娘娘说的消息,让你眼睛放亮点,那赈灾银子,咱们不能动。”
想到云梦县的事情,严大人也跟着坐下来:“淑妃娘娘有说是哪个贵人吗?顾世子才送了消息过来,这赈灾的银子要来了,正好填了荆州府历年来的亏空,他们也是一家人,消息怎么不一致?”
严夫人拧了拧他的耳朵,痛得严大人嗷嗷直叫:“夫人轻点轻点!”
松了手,严夫人又开始生气:“当初没有顾家帮忙,你调不到荆州府,但至少也能去襄州,虽然不如荆州府,但也是个好地方,生前也容易,加上我大姨父,也是清贵之家,郑家没了,便是钟家当前,不靠着顾家也能仕途顺遂,现在顾家居然让我们贪污赈灾的银子,这缺德事情,要是钟家知道了,怕是以后要和你桥归桥路归路。”
严大人何尝不知道,他也不想的:“夫人!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当初那顾世子非要帮忙,咱们有这层关系在这里,总不好拒了他的面子,何况这是太后点了头的,再说了,荆州府的亏空,本就和我不相干!”
“本来就是!你还替荆州府平了一部分账目呢!”严夫人也生气,他们来贪污,顾家就能隐身,但好处顾家一点不少,真是好算盘!
“不过,表妹是世子夫人,她既然亲自给我送了消息,那定然是直接用赈灾银子平账这个事情行不通!咱们正常上报吧。”
严夫人的建议其实严大人也想过,但是他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荆州驻兵的统领,是顾世子的心腹,他要是忤逆了顾世子的决定,只怕折子根本送不到京城去。
严大人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淑妃说的那个贵人,有提示是谁吗?是哪家大人或者公子?”
严夫人拿出信件来:“你自己看看,我自己瞧着有点玄机,但看不懂,表妹和郑元娘一块长大,可能有什么暗示。”
接过妻子的信件,严大人仔细读了两遍,盯着结尾处的两句话很是疑惑:“荆州的确人杰地灵,自古的图腾便是凤凰,京城的神鸟就不计其数了,但最亮眼的还是青鸟。”
瞧着丈夫望着地方,严夫人也奇怪:“我也不知道表妹什么意思,什么凤凰青鸟,完全不明白。”
倒是严大人想起了之前的京城的传闻,有人说被贬的苏贵就是青鸟降世。
如今苏贵妃因为谋害皇嗣,被贬为承衣送去了皇庙念经祈福,难道并不是这样?
淑妃说的贵人是这位苏娘娘?
可是淑妃和苏娘娘的关系不是一向不好吗?
犹豫再三,严大人决定派自己亲信去云梦县问一问。
两日后,信件到了云梦县,孙县令来问乔欣怎么办?
乔欣知道苏真真不想暴露身份,自己去见了严大人的亲信,听闻他的身份,立刻恭敬起来,带着消息回到了荆州城。
严大人得知乔家人来了,心里犹疑不定,想到最近的传闻,顾世子掌权,但和太后隐隐有不和,经常面见乔尚书的夫人。
难道这个贵人是太后的人?这也能解释通,为什么是淑妃送消息了。
如此一来,他便放心了,赈灾的银子还是按照正常用途来。
原本早该到达荆州城的苏真真三人,暂时留在了和县。
不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发现了谢明芳的踪迹,他们便留了下来,仔细打听。
毕竟知道谢明芳用的假身份,只有几个人。
打听了一圈,谢明芳在民间的口碑很一般,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在这里上任的时候,才刚刚离开京城,办的事情依然很理想化。
读书人对谢明芳的评价很好,特别是他资助了几个读不起书的人考上了秀才,算是短暂的改变了这几个人的命运。
不喜欢他的自然是当地的富商,虽然是外来户,但不知道为何,他在衙门办事一帆风顺,办的事情,要么百姓不满意,要么商户和百姓都不满意。
苏真真特意打听了他经手的几件事,很是感慨:“谢明芳就是谢明芳,对皇帝,对他爹,对普通百姓,都一视同仁,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能闹到衙门来的,大多数都是家庭底蕴不错的,而且不要面子的,他们所求的大概率也不是所谓的公平。”
折光在整理账本,笑着回道:“这不是谢大人刚出京城嘛,经历多了,他自然会明白的。”
苏真真点头:“那肯定,我只是很好奇,谢明芳现在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谢营这老家伙,竟然反手将儿子藏了起来,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