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最后一场,各部门准备,action!”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所有机位就绪,画面中出现这场戏的主人公。
苍穹令可号召百万雄兵,为了防止被居心叵测之人夺取,令牌上被下了剧毒,但凡接触令牌者,无一不是当场毙命!
苏菡为了取得苍穹令,便将令牌上的剧毒引到自己身上,她知道这毒无解,所以派人将令牌送了出去,自己则是寻了处静谧之地等待死亡。
所以在戚行之找到她的时候,苏菡还以为是中毒而产生的幻觉,她说了些大胆的话,说她想为他再跳一支舞。
她也不管戚行之答不答应,拖着已经透支的身体,在苍白的月光下像只折翼的蝴蝶,即使遍体鳞伤却依旧翩翩起舞。
一舞终了,苏菡强撑着身子朝不远处的玄衣高马尾少年走去,她走的很缓慢,走了几步便开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就能倒下。
好在戚行之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他揽着女子削瘦的肩,嗓音沙哑,“苏姑娘。”
苏菡听着这声实在的“苏姑娘”没有焦距的眼神里顿时泛起波澜,她勉强地牵嘴角,低声呢喃:“幻听呢,这样也好。”
“不是幻听,苏姑娘,我是戚行之。”眼瞧着女子闭上了眼睛,戚行之无措地收紧了在她肩上的手,颤着音道:“你睁开眼看看我。”
肩膀上的力度跟沙哑的声音成功让苏菡睁开眼,她颤着眼睫,实实在在的感受到那人有力的心跳,她叹息道:“是戚将军啊。”
他们的背后是一棵已经枯死的胡杨树,枝条掉落在地上开始腐败,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感觉到女子的体温在渐渐流逝,戚行之将人揽入怀中,眼神里有些慌乱,他道:“是我。”
毒性已经深入骨髓,此时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让苏菡痛不欲生,她粗喘着气,不自主地抓紧戚行之胸膛前的衣服,脸色苍白的不行,连说的话也有气无力。
“真好,能在走之前,为,为将军跳一支舞,苏菡,无,无憾了。”
戚行之闭上眼,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两下,每一呼吸嗓子都干涩的发疼。
“别说了,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他回想起了两人的初见,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心口忽而有些绞痛,当他再睁开眼时,眸子里氤氲起雾气。
苏菡没有回答,她贪婪的留恋着少年怀里的温暖,自嘲的笑了笑,想不到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他的温情。
这是幸还是不幸。
覆在苍穹令上的剧毒是无解的,当初裴氏家主受圣人之命将令牌藏起,裴家主担心令牌会落入外人之手,便请来了当时炼毒世家的苏家主在令牌上施毒。
为了今后圣人取回苍穹令,自然也有清除剧毒的办法,那就是将毒转移至取令人的身上。
当然,只有苏氏族人才能转移这毒,否则谁碰谁死,也就是说苏家人注定要为此丧命。
苏氏一族早在十几年前便被满门屠杀,苏菡作为唯一幸存的苏氏族人,普天之下除了她没人能取得了这苍穹令。
不过幸而的是,她是自愿的。
“戚行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苏菡看着少年,眸里淡光全无,悠悠低语。
从前她都是喊他将军,而今她很想叫叫他的名字。
“可以,你想叫什么都行。”戚行之抱着她,眼底充血,他印象中女子向来都是毕恭毕敬地喊他戚将军。
“行…之…”
苏菡抬起手,微凉的掌心缓缓地覆在少年的脸上,她知道自己快要走了,看着他在为她伤心,她牵起唇角,漾开一抹微笑。
“戚,行之,你要,你要好好,活着,我,有点困了,想睡,睡一会儿……”
低声中,苏菡慢慢地阖上眼,手也从他的脸上滑落,整个人像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的。
她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心悦你”
这一刻,风止月沉,世间万物笼罩于黑暗之中,无声无息。
许久之后
少年将军红着眼带着消沉,小心翼翼地抱着没有生气的女子,一步一步的离开这枯木死灰的地方。
……
“好,卡,恭喜我们苏菡杀青大吉。”
听到杀青大吉后,阿宁蓦地睁开眼,看着男人优越的下颌线,她舔了舔唇。
直到四面八方响起了熙熙攘攘的鼓掌声与欢呼声。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抱着,于是蹬了蹬脚挣扎下来,瞅着意犹未尽的陆衍与,没好气道:“咋还抱上瘾了呐,言导都喊卡了。”
陆衍与怔了怔,盯着她,表情很认真,“言导是喊卡了,但他没让我放下你啊。”
男人眨了眨狭长的双眼,眸底氤氲着浓郁的红,纤长疏朗的睫带着星零水光,看起来无辜极了。
阿宁:“……”
这…好像是那么回事。
言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束花,走到两人面前,将花递给阿宁,与她轻轻相拥了一下就起开。
他拍了拍她的肩,郑重其事的说了句:“是个好苗子,有机会下次再合作。”
阿宁:“谢谢言导!”
言仲往阿宁手中塞了个薄厚适中的红包,压低了声音跟她讲,“如果没什么事就在休息室等我们一下,收工后给你办个杀青宴。”
杀青宴可是某人自掏腰包,不方便让所有人知道,而他也只是个传话的。
“好呀,反正也我没什么事。”阿宁点点头,她有些意外,看来她这个角色待遇还不错嘛,居然还有杀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