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我是你爸!”
客厅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还有谢奶奶劝阻的声音,阿宁霍地从床上爬起,目光紧盯着门的方向。
听着外面他们父子俩的对峙,阿宁有些尴尬,她现在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争吵声还在继续,阿宁在里面听的很是揪心,直到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她才迅速冲出房门。
谢星河站在他屋的门口,脸色阴沉的可怕,谢永平脸色极差,太阳穴青筋暴露,喘着气扶着餐桌而站,平滑的地面上是破碎的玻璃渣子。
“你是我哪门子爸,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我妈,我妈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谢星河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着不屑,冷声质问。
果然听完后谢永平更加生气,顺势捞起桌上的玻璃杯就想砸往那个语气口沸目赤的少年。
“你这个逆子,只要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这一辈子你都是老子的种!”
谢奶奶哪能看到自己的孙子被砸,手脚并用拖着谢永平,口中念叨着:“君华啊,是妈对不起你,儿啊,虎父无犬子,君华走了,你还要逼死阿衍吗?”
“妈,你说的是什么话,这又关君华什么事?我管教这个逆子怎么就成逼死他了?”
谢永平尽力克制着火气,浑身上下都气的发抖,无奈的看着扒拉他的母亲,手上的玻璃杯被他捏的紧,他深吸了几口气,刚平息怒火,少年的一句话又让他怒气填胸。
“你有种就砸死我。”
谢星河说这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把杯子砸过来,星眸里闪烁着幽深的暗光,嘴角忽的漾出一丝冷笑。
“逆子,逆子,你以为我不敢砸过去吗?”谢永平气的脸色发紫,两手打颤,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心中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阿宁从没有见过这种剑拔弩张的吵架场面,也没见过谢星河发这么大火,她站在房门前,看着谢永平身上的陶瓷杯。
大概是看到谢永平那副要杀人的嘴脸,还有谢星河那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阿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下一秒两人就要打起来。
在谢永平举起杯子的时候,阿宁脚比脑子还快直接就疾驱到谢星河跟前。
也是这个时候谢永平的杯子闷不吭声的砸了过来。
“嘭”地一声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阿宁被砸的有些懵,颤抖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断线的血珠沿着伤口滑落遮住了左眼的视线。
谢奶奶最先惊呼出声:“宁宁!”
此刻谢永平也是气昏过了头,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砸错了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还是谢星河反应迅速,赶紧捂住了她额上的伤口。
他现在顾不上生气心里闷的难受,这本来是砸他头上的。
现在她替他挨了。
刚刚那个气势汹汹的少年在看见自己指缝间溢出的血,不自觉的红了眼眶,连谢奶奶的说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一声不吭的背起阿宁就往外跑,跑到小区外面的十字路口时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语气很是急促让司机开到县医院。
司机师傅注意到了两人衣服上沾着的血迹,二话不说踩着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谢星河,我头疼。”阿宁眼里闪着泪光,捂着自己的额头瓮声瓮气的说。
“知道疼你还冲过来?”谢星河这会儿心疼的不行,明明是想安慰来着,但从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阿宁这会儿本来就泪点低,听到谢星河这么说,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颇为委屈的冲他喊道:“谢星河!我都这么疼了,你还凶我!”
谢星河无语凝噎,他哪里凶了??
刚想张嘴反驳,就看到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跟委屈巴巴的小表情,他只好耐着性子安慰道:“对不起大小姐,是我的错,我保证我以后都不凶你。”
听着人这么说,阿宁心里舒坦了,哼唧哼唧了两声,傲娇的撇过头。
“算了,本小姐姑且先放过你,嘶…”
医院很快就到了,谢星河早就手机里联系了认识的医生,这会儿背起人就往诊室走。
“刘叔,头被砸了。”
谢星河背上背着人,他的衣服上沾了些血迹,那个叫刘叔的医生见状,放下手中的杯子,从看屏风后出来。
“哎呦,谁被砸了?你背后的女娃娃?”
“是…”阿宁手捂着额头,从宽阔的肩膀探出脑袋,露出的小半张脸血迹斑斑,她皮肤白,所以这样看起来甚是煞人。
这可把刘医生吓了一跳,赶紧让谢星河把人放在椅子上,把纱布给阿宁让她自己按着,他去取些消毒用品。
谢星河把人放下后就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发紧,目光不曾离开她半步。
伤口不大但挺深的,所以才会出那么多血,恐怕是要缝针。
听到针这个字,阿宁立马不淡定了,那得多疼啊,她小心翼翼的问刘医生:“能不能不缝?”
“可以啊,到时候给你留个大疤痕。”刘医生带上无菌手套,拿起持针器的手停在胸前,语气似吓唬。
“那你来吧。”听到会留疤,女孩子马上妥协,但还是很害怕。
她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皮肉穿刺的时候有点声音,阿宁紧紧咬着牙,眼睫轻颤,用力攥住谢星河的手。
“刘叔你轻点。”
谢星河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与紧张,回握住她的手,蹙着眉朝着缝针的刘医生说道。
“我就缝一针,打结有些痛是正常的。”刘医生万般无奈的出声。
现在小孩谈恋爱都这样吗?
这女朋友一句话都没说,男朋友倒是先心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