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火苗就扭曲起来,那些抽象的人,就像是弯下去了身体,缠绕在了那些家仙的尸体上!
柳絮儿终于不哭了,回过头,呆呆地看了院中一眼,视线又落到了我身上。
我长吁了一口气,走到了棺材旁。
我先把拔下来了老仙儿眉心的三根弩箭,并没有随手将其扔掉,而是用一块布包起来,装在兜里。
老仙儿的脸极为空洞,这就是一具躯壳,完全没了魂魄!
我将尸体从棺材中拽了出来,整个尸身很轻,只是比老阴先生略沉一点点。
“走了吗?”柳絮儿哽咽着问我。
我让她稍微等等。
紧跟着我进了几个房间,找出来了不少布条,衣服,将老仙儿的尸身缠了一遍,成了一根布棍子。
再将老仙儿尸体扛起来,虽然比之前重了些,可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来是一具尸体了。
我又思索了一下,想起来另一件事。
虽说我是背尸人,柳絮儿也让我背她奶奶和爷爷。
但我总不能真背着走吧?
况且更不可能背着两具尸体。
坐车完全不可能,我们刚进车站,就会来一群警察。
所以,我们就只能自己开车了。
秦六娘的车就在镇上,她这情况肯定是用不上,瘸子张也开不了。
我快速给瘸子张打了个电话,问他们走了吗?
瘸子张告诉我,正要离开,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松了口气,说让他把大金杯的钥匙留在家里,我得用。
瘸子张说了个成。
他又喊我,发给他一个卡号。
我问他要卡号干什么?
他说,上一次我们赚的钱,还在铺子里放着,这一次我要出远门,无二两银傍身,肯定没那么轻松,他把我那份存给我,剩下的给秦六娘。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才回想到那一百六十万的巨款。
本来,我想说先留着,到时候买房都差不多够了。
可转念一想,瘸子张不会同意,而我一路上肯定要花销。
总不能指着柳絮儿吧?
我看她也不像是有什么钱的样子。
我跟瘸子张说,给我一半就行,肯定还花不完,瘸子张不置可否,只是告诉我车钥匙就在桌上。
电话挂断,我先翻出来银行卡发给了瘸子张,随后就背上老仙儿的尸体,又朝着家中返回。
等到了地方,屋门紧闭,瘸子张已经带着秦六娘走了。
我进屋拿到了车钥匙,将路边大金杯的后备箱打开,放进去了老仙儿的尸身。
柳絮儿上了副驾驶,我则进了驾驶室开车,朝着城内赶去。
此时已经夜深,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八壹中文網
我开车径直去了烂桃山。
将车停在山脚下,两人朝着山上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之前的山洞。
我正要往里走,柳絮儿却拦住了我,小声道:“你等等。”
我面露不解之色。
柳絮儿告诉我,她奶奶有些问题,尸体不平静。
说着,柳絮儿先进了洞内,让我跟在她身后。
我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毕竟老妪生前本事就不弱,她没伤害柳絮儿,是因为她们的血缘关系。
对我,老妪可就只有仇怨了……
转眼到了山洞内。
晦暗的光线中,老妪直挺挺地站在岩壁边缘。
她眼睛睁的滚圆,嘴角勾着阴翳的笑容。
我觉得芒刺在背。
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咔咔声,我本能的要回头。
柳絮儿却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
“别看……会给吊脖子的……”柳絮儿万分警惕。
我的心咚咚直跳。
柳絮儿又盯着老妪的尸体,小声喊了句:“奶奶,我们带爷爷来了……”
老妪的眼睛,忽然闭上了,她嘴角的笑容同样消失不见。
其实,我已经一只手去摸到了辟邪珠,要准备定尸。
老妪没有闹鬼,让我松了口气。
柳絮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应该没事了。
她先靠近尸身,我还是没彻底放松警惕,跟着她一起。
不过,当我距离尸体很近的时候,老妪的身上,便开始出现漆黑的绒毛……
我眼皮狂跳!
果然诈尸了!
不过,我早有准备,一手摸出来辟邪珠,另一手去掐老妪的嘴巴,要将辟邪珠塞进去。
只是一个黑煞,足够定住尸身。
瞬间,我掐中老妪的嘴巴。
她黑洞洞的口腔里,却窜出来一条黑背白腹的细蛇,直射我面门!
它速度太快,我脸色陡然一变!
这时候我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我要起身后退的时候,柳絮儿双指一探,夹住了那条蛇的七寸!
我松口气,直接将那辟邪珠塞进了老妪的口中……
老妪的尸身顿时一软,朝着地上倒去。
我身上还是冷汗不少。
要是被这蛇咬中……没有了沈髻的药丸,那才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警觉地看着老妪的尸身,我没有立即去碰。
柳絮儿小声解释:“应该没了,奶奶去世之后,大部分仙家都跟在我身上,只留下来了两个守住她尸体。”
我点点头。
不过,对待老妪的尸体,我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我先用铜钩将其锁尸,又用朱砂绳绑死肢体,做完了这些,我悬着的心才落入肚子里。
将老妪的尸体背起来,我喊柳絮儿先去车上。
回头我就瞧见先前我想转身的地方,居然悬挂下来一条细细的麻绳,还打了个绳套!
我浑身一紧,不寒而栗。
还好刚才柳絮儿拦住了我……
和沈髻待在一起太久,她对付血煞化青太容易,一时间,都快让我模糊了对尸体凶厉的界限。
当然,普通的黑煞我一样能对付。
只是老妪并不普通……
很快两人下了山,将老妪的尸体放在后备箱里。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我先问了柳絮儿具体的地址,她告诉我,在北边儿的林乌省,东南方向。
我正打算导航一下距离,戴卢却刚好打过来了电话。
戴卢找我做什么?
我按了接听,刚将手机放置耳边,一个慌张的声音传来。
“红河兄弟,我刚听说了件事儿,寻摸着得赶紧告诉你。”
我问他什么事儿?
戴卢谨慎地说道:“殷莺出问题了,好像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她莫名其妙的就昏迷不醒,医院的人说都没什么问题,就是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