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将近年关。
王张刘三家,还有晋阳的李家和孙家,旗下的产业,全部更名,成为大宇商号下的一份子。
林枫听着陈永林的汇报,点点头。
这一趟的收获,很是丰厚。
两千多万两的银子,本身就是一笔丰厚的财产,不管是用来制造火器,还是助廖辉经略辽东,都绰绰有余。
更不要说,这几家名下的店铺和商号,还能源源不断的产出钱财来。
此时,林枫的心,也从晋阳飞到了京师。
家里还有两个小女人,从月初就开始为春节忙碌着,肯定在期盼着自己回去。
说起来,半个月多的分离,还有些想那两个小女人了。
“晋阳的事,你还要多多操心,至于北疆那边,畅通之后,便没必要自己跑了,交给下人去做便是。”林枫叮嘱陈永林一句。
“是!”陈永林躬身应道。
交代了陈永林几句,林枫没有继续在晋阳待下去。
就在当日,一行人向东,出了晋阳府,准备返回京师。
从晋阳向东,先到漾泉府。
于正的效率很快,兵部的文书已经到了漾泉,新的漾泉府总兵到任了。
这位新总兵,还是林枫的老熟人。
原南大营副指挥使孙德胜。
当初林枫前往安阳赈灾的时候,孙德胜率领南大营五千将士,亲自护送。
出发的时候,这位血性耿直的汉子,还对林枫这种宦官,很是冷淡,一场赈灾下来,印象大改,心悦诚服。
而在后面的辽东大战,更是对林枫充满了崇拜。
“见过林公。”孙德胜朝着林枫拱手行礼。
“孙副指挥,不...现在应该叫孙总兵了。”林枫笑道。
“林公莫要折煞末将了,说实在的,比起这总兵,末将更喜欢跟随着林公,在辽东战场上酣畅淋漓的战斗。”孙德胜挠了挠头,憨厚的笑道。
林枫笑了笑。
他只是让人给于正送了封信,调任一名可靠之人接手漾泉府。
没想到,于正将孙德胜给调了过来。
这是一名纯粹的军人,其实,更适合在战场上。
不过,孙德胜在漾泉倒也不错,最起码,这位血性的汉子,不会做出前任总兵马晋华那种无底线的勾当。
而且,漾泉地下丰厚的矿产,将来可以予取予求了。
在这里,林枫再见到了铁牛和二牛。
有林枫的照拂,这两兄弟都混了个参将的位置,或许是脾胃相投,孙德胜与这两兄弟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林枫在漾泉逗留了有半日,再次踏上归程。
腊月二十三。
林枫终于踏入了京师地界。
此时,距离他离开京师,已经过去了半月多。
上百人的队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进入城里。
沿街的一座酒楼上,两名男子坐在窗边,目光朝着街道上的队伍望去。
“老师,此人便是那东厂提督林枫。”通政司参议沈然目光看着街道上,看着最前方的林枫说道。
在沈然对面,坐着一名年逾六旬的老者。
夏明达。
这位江南夏家的家主,在江南地区都有很深厚影响力的重要人物,最终还是来到了京师。
夏明宇和夏明成都死在京师,对夏家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夏家在朝堂上,都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况中。
表面上,杨文轩是江南各大士族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但在实际上,江南各大士族,尤其是那些大的家族,都有族人在关键位子上,毕竟,人性的自私,谁也不会放心的将家族的命脉,交到其他人手上。
而这次,杨文轩为了保护夏家不被牵连,还将金陵彻底交到了林枫手上。
金陵的控制权,一向都在夏家手里。
这让夏明达更坐不住了。
为了家族的权益,这位一向坐镇江南的夏家家主,只能亲自动身了。
“自从此人强势崛起后,权势滔天的宁王被他扳倒,本以为,我士族能够趁机掌控朝廷大权,但是,他行事激进,对我们士族也是步步紧逼,夏大学士就是被他那下三滥的手段,活活气死的。”沈然开口说道。
夏明达坐在窗边,俯首望着从长街上骑马前行的年轻身影,眉头皱着。
“当初宁王在的时候,杨文轩便没有多少作为,而今换了一个林枫,他还是这般软弱,或许,我士族更应该推举一个有能力有担当之人,来坐这首辅的位子。”
“对了,老夫此次前来京师,消息没有传出去吧。”
片刻后,看着林枫的身影消失,夏明达回过头来,望向对面的沈然问道。
“老师放心,依照您的吩咐,并没有人知道。”沈然点点头说道。
“杨文轩那边,老夫会亲自去跑一趟,明宇不在了,我夏家在朝堂上的权力不能丢。”
“至于这林枫,他既然敢对我夏家动手,我夏家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让那些人笑话,明宇明成不能白死,他们的命,总需要有人来偿。”
夏明达沉声说道。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铁打的士族流水的王朝。
他们夏家作为江南闻名的大家族,多少代传承下来,何曾有过这般狼狈。
这若是默不坑声,喝了这一壶,往后,还怎么立足。
对于他们这种老牌家族。
面子。
永远是第一位的。
“老师,那林枫奸诈至极,而且还有东厂和锦衣卫从旁协助,您...”沈然有些担忧。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林枫还有些轻视,经过这么过事,那原本的轻视消失不见不说,反而心里暗暗有些畏惧。
“你们在这京师里待的太久,人都变的胆小了,一个年轻后辈,老夫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何止这些,放心吧,动我夏家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明达不置可否的一笑。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就算是深谋远虑,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这种浸淫权谋大半辈子的老家伙。
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沈然看着自家老师坚定的神色,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暗暗叹了一声,终究没有说出口。
作为学生,他对自己的这位老师,很是了解,并不是那种冲动之人。
或许,真的有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