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魏榆县知县吕东来,拜见林公。”
林枫刚准备进程,一名身穿官袍的五旬老者,自前方而来,远远的下了轿子,走到林枫近前,躬身行礼。
苍老的面庞上,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甚至不敢看向林枫。
“今儿个晚上,吕知县唯一要做的,便是让县衙的衙役和捕快,巡视街头,所有出现之人,一律先行捉拿,待此事平定后,本公会酌情论赏。”林枫淡淡的说了一声。
来晋阳之前,东厂番子已经将这里的官员,暗中调查的清楚。
这吕东来是卢家老家主的学生,属于卢家一派的,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这消息,或许是来自于卢天工,或许是来自于卢正浩。
不过,都不重要。
只要不妨碍到自己,一切都好说。
“进城!”
林枫挥了挥手,两百余名东厂番子,还有上百名锦衣卫,与林枫带来的人,混合在一起,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进入了魏榆城。
数百人的队伍,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喧闹。
神不知,鬼不觉。
王三爷被东厂的番子羁押着,全身都被捆绑起来,嘴里,也被塞了破抹布,那张脸上,满是惊慌与焦急,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王家在这里经营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而今,这样一群杀神到来,看样子,家里一点防备都没有,他心急如焚。
......
魏榆城东边。
这里是魏榆城最繁华的地段,只因为,王家的老宅,落在这里。
此时的王家老宅里,灯火通明,婢女丫鬟们,端着玉盘,上面盛放着精致的美食,端到了宴请宾客的屋子里。
王家家主王承业坐在主位上,两边分别是张家家主张永才,还有刘家家主刘顺利。
这三位响当当的大商人,坐在一起,觥筹交错。
这三家起家的路线都是一样的,从北边往中原运送贩卖战马,还有一些稀缺物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女真部还有蒙族建立关系后,开始做走私军资的生意。
虽然同属一个行业,但老一辈里,关系都不错,没有出现内斗的情况。
甚至于,还经常暗中互通,坐地起价。
“王兄传信叫我们过来,不知有何要事呢?”张顺利抿了一口酒,望着旁边的王承业,笑眯眯的问道。
“此番叫二位过来,是有一桩大买卖,想来二位会有兴趣。”王承业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
“王兄指的这买卖,不会是女真那边吧?”张永才接着问道。
王承业不置可否的一笑。
他们王家主要走私的对象,就是女真部,张永才猜到这里,并不奇怪。
“辽东一战,女真折损四万余人,女真王哈尔齐早已怒火中烧,准备卷土重来,而今,甲胄战刀这些,都是他们急需的,我打算,我们三家联合,共同接下这笔大单,不过价格上,要比原来再抬高三成。”
听到王承业的话,张永才和刘顺利玩味的一笑。
北边军资走私生意,几乎被他们三家给垄断了,定价权,可以说是掌握在他们手里。
他们达成了一致,便没有任何外力能干扰。
“哈尔齐精明无比,我们坐地起价,他会不会...”张永才突然想到什么,忧虑的说道。
“这就由不得他了,想要报仇,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况且,我们完全可以拿朝廷当借口,最近查的厉害,价格上涨也在情理之中。”王承业胸有成竹的说道。
“哈哈...”
一声大笑中,三人共同具备。
走私的生意,本就利润丰厚,再涨上三成,他们只觉得这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王兄高义,此番事成,我张家愿拿出一成半的收益,答谢王兄。”
“我刘家亦是如此。”
王承业请他们两人过来,愿意将女真的蛋糕让出一块来,足以说明那边的缺口很大。
他们占了便宜,自然也不会独吞。
“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那林枫,他不过就一个阉人,竟然在军事上有那般才华,竟然能将女真给打败,哈尔齐那般枭雄之姿,也被他搞得焦头烂额。”王承业沉吟一下,继续说道。
“那林枫的确不可小觑,原来的四大皇商,就是被他搞下去的,而且,近来还在猛查贪腐,一旦被他查到我们的买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张永才沉声说道。
“哼,这大宇都已经没救了,放眼这天下,哪个官员不贪,他能杀的过来么,再说了,在这晋地,我们也不是随意拿捏的,不要忘了,卢家那宝贝儿子还跟我们在一条船上呢。”
官商勾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花了那么多银子,若是没点效果,逼急了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刘顺利冷哼一声,继续道:“以我看,这天下,早就该换人了。”
“哈尔齐是为雄主,若是入住中原,执掌着天下的话,我们说不准也能跟着收益,混他个伯爵当当,哪里还用受那些官员的鸟气。”
王承业和张永才沉吟一下,点点头。
而今,他们是两头通吃,女真入住中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等交情,说不准真的可以混个爵位当当。
“当下女真入住中原,最大的阻碍,就在这林枫身上。”
“若是能将此人除掉就好了,哈尔齐出手阔绰,想必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王承业开始细细思考起来,这其中的好处。
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低沉的轰鸣声,划破的黑夜的安静。
屋子里的三人,瞬间被惊醒,全部扭过头,朝着外面望去。
王家老宅门口。
上百名手持火铳的番子,将门口的守卫,直接撂倒。
“一队人马,将整个王家府宅包围,绝对允许逃走一人。”
“其他人,随我冲进去。”
林枫骑在战马上,看着眼前这座宏伟的宅子,冷声喊道。
一百余名锦衣卫,护着一百多手持火铳的东厂番子,浩浩荡荡,杀进了王家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