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李成玉也愣住了。
太失礼轻浮了...。
“公子的心意素贞明白,公子快些去吧,小心些”白素贞微微一笑,解下发带,温柔的绑在李成玉发梢。
“嗯”李成玉点点头,对白素贞的聪慧善解人意的认知又刷新了认知。
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确认白素贞的气息消失,李成玉转身拐进人群,芦苇草轻轻晃动,直接消失了踪影。
临安城,县衙地牢。
“喂!那个王八蛋,你凭什么抓本姑娘,你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小丫头心里有些崩溃,这牢房太臭了,没看错的话,角落里那一堆不明物体还是...。
小丫头愤愤目光隔着牢门与锦衣公子对视,没想到这混蛋竟然是县太爷的儿子。
“你家少爷”锦衣少年冷笑一声“很快就成死鬼了”。
“你想对我家少爷做什么!”小丫头目光一凝,从话里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
锦衣少年想要嘚瑟,却被身旁手持拂尘,一身灰色道袍的老者拦了下来。
“张少爷何须与这等贱婢多言”灰衣老者冷笑一声。
老者阴狠的目光让小丫头打了寒颤,锦衣少年也是心里有些发慌。
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晚了,所谋之事若是真成,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张少爷定了定心神,忍不住问道:“法师,那李府真是有妖怪?”
“本座测算天命之术绝不会错”老者轻哼一声,似是有些不满。
“如此便好...”张少爷不敢再多问,这老头的手段他见识过了,狠的让人心颤。
突然!
老者手中拂尘突然朝空处猛的一挥。
“砰!”一声爆响,震得张少爷与牢头耳膜升腾,拂尘触及之处,空气好似水面般被抽出渐渐涟漪。
“法师您这是?”张少爷面色有些痛苦,下意识看了向垂下的拂尘白丝,仙家法宝果然恐怖,若是给人来一下,还不得把人打成碎片?
这老头难道真是神仙?
张少爷心里突然活泛了起来,与老爹交代的事情相比,成仙似乎更有吸引力。
“难道是老夫太过多疑?”老者心里暗道,看着拂尘方才抽打的地方面露疑色。
李府。
门窗紧闭的书房,李成玉端着茶水,脸色平静的神游物外。
“事情就是这样,果然不出少爷您所料”一想到那感知极其敏锐的老道,聂小倩忍不住露出一抹心有余悸。
“那老道士是个高手,少爷一定要小心”聂小倩忍不住提醒道。
“老道士...”李成玉轻笑一声“又一只披着人皮的蜈蚣精,只是谨慎程度远超普渡慈航,还会玩阴谋”。
“蜈蚣精?”聂小倩掩着小嘴,满眼惊讶之色,那蓬勃的阳气虽说透着阴邪气息,但明明只有人类才会有阳气啊。
“这老妖吸人精血修炼,有阳气不足为奇”李成玉放下杯子,沉思片刻道“你留在地牢,防止那老妖狗急跳墙”。
聂小倩轻轻点头,黑雾一裹,瞬间化作一缕轻烟消失无踪。
“不愧是最适合做杀手的鬼修”李成玉心里赞叹道。
妖的感知能力比人类强大很多,就是谨慎如此的蜈蚣精也只是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对聂小倩来说这或许是个路子,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先解决一下眼前问题。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小丫头掳去县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与普渡慈航有些类似的气息,李成玉便觉着这事怕不简单。
当初在灰狐激活结界的时候,李府外面还有一层结界,初步探查了一下,结界的作用似乎是防御与警示。
阵法很高明,李成玉半吊子的阵法水平竟然找不出阵眼,唯一的收获就是维持这阵法运转的是妖力,而且非常熟悉。
一旦出了李府,白素贞的气息很快就会出现在四周,灰狐进入李府那次,想必是蜈蚣精引走了白素贞,可惜谁都不知道李成玉并非他们想象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嗯...所以这次准备把自己引入陷阱?”李成玉身体向后一靠,手指轻轻点着白玉茶杯。
张县令求财,蜈蚣精害命,这俩货倒是苟到一块去了。
“都以为我是颗软柿子...”李成玉摇摇头,燕赤霞一直当做剑匣盛放轩辕剑的奇门遁甲出现在手中。
......
“姐姐,那害人的家伙真的在里面?”小青有些疑惑,那蜈蚣精一直躲着
白素贞轻轻点头,这蜈蚣精想要用那小丫鬟引李公子自投罗网。
李公子重情义,肯定会来救,蜈蚣精似乎算准了这一点,而且还知道她不想在人类,尤其是李公子面前显露真身。
如此一来就算李公子不去官府,要不了多久也会有官府的人去李府。
白素贞明白自己现身相救很可能会中蜈蚣精的陷阱。
这临安城的县令也或许会说李府是个妖怪窝,临安城消失的孩童与精壮都是李公子害的,甚至被盗的官银也是李公子所为,这一点白素贞看的很清楚。
“小青,我们走吧”白素贞轻语道。
现如今唯一能破局的办法就是赶在李公子中计之前除掉蜈蚣精。
“鬼鬼祟祟,做什么的?”两名衙役抬手拦下二人。
白素贞屈指轻弹,两名衙役昏迷倒地,二人经过一番幻化,模样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两个糙汉子。
二人刚进衙门,四面八方便涌出数十名衙役将二人包围起来。
“小青,待会找机会将这些凡人都送出去”白素贞目光一凝,白乙雄黄二剑凭空入手。
“姐姐!这些人怕是巴不得我们死...好吧”小青心里气闷,手持宝剑,愤恨目光瞪着一众衙役。
白素贞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有预感,今日这劫怕是不好过了。
“妖孽!今日便是尔等死期!”蜈蚣精冷笑一声“给我上!”
众衙役顾盼相望,我进持刀的手,脚步不进反退起来。
“谁杀了这两个妖孽赏金万两白银!”躲在蜈蚣精背后的张县令红着眼,一心只想拿下眼前这两个妖孽。
话音落下,众衙役仍旧无人上前,开什么玩笑,一万两银子,张县令这种铁公鸡怎么可能给,而且一个正七品县令,敢拿出十万两银子打赏,要不了几天头怕就不在脖子上了。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可是妖孽啊,怎么可能打得过。
“妖孽!纳命来...”蜈蚣精冷哼一声,凡人果真都是废物,看来还得靠自己。
只见蜈蚣精手中拂尘一甩,万千银丝遮天蔽日般朝二女包汹涌而去。
“雕虫小技”白素贞娇哼一声,白乙剑随手一绞,碧蓝色水浪龙卷瞬间将所有银丝撕的粉碎。
“小青!”白素贞轻喝一声。
小青点了点头,双手结印准备将在场的凡人通通丢出去。
“姐姐哪都好,就是心太善了,我们可是妖啊,管这些人做什么”小青心里嘀咕着,正准备释放妖法,眼眸猛的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以死的东西。
那漫天银丝被白素贞一剑搅碎后竟化作黑色雾气迅速弥漫。
所有被黑雾笼罩的衙役,包括张县令在内,临安县衙全部一百多口人顷刻间化作枯骨,滚滚鲜血在上空汇聚,汇作一面妖冶猩红的法阵。
“好歹毒的恶妖...糟了”白素贞心一惊,身形晃动,瞬间化作一道呼啸的蛇形水浪朝放肆狞笑的蜈蚣精冲去。
蜈蚣精右手一转,拂尘化作一柄长刀,猩红色妖力怒焰般覆盖刀刃,朝着袭来的水浪随手一斩。
“轰!”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冲击瞬间扩散,以二人为中心,地面刹那间凹陷三尺。
“砰!”
水浪破碎,白素贞倒飞而出。
“姐姐!”小青惊呼一声,飞身接住白素贞,却被一股沛然巨力带着横飞数米。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小青骇然惊呼。
“不是他变强了”白素贞摇摇头,紧握双剑“是法阵削弱了我们的力量”。
在青城山修行那段时间,曾听冥河修罗族有一种法阵,名为燃血封神大阵,可封生灵。
“不愧是峨眉山出来的妖,就是有眼光!”
蜈蚣精心情极为舒畅,极为舒畅,语气有些嘚瑟的道:“白蛇,本王给你姐妹二妖一个机会,若肯结下血祭做本王姬妾,本王可以考虑放过那人类小子,如何?”
“所以...这陷阱是专门为我姐妹二人所设?”白素贞反问道。
“二人?不错,只要杀了你,那人族小子便再也没了依靠”蜈蚣精语气忽然一顿。
“不要妄想拖延时间,吸收了这么多人类精血,法阵足以支撑半个时辰,足够本王好好炮制你姐妹二妖!”
“姐...姐!”小青额头密布细小冷汗。
燃血封神阵对勉强五百年道行的小青来说,连动一下都有些困难了。
“轰!”狂风炸起,白素贞身周被海啸般碧蓝色妖力包裹,反手紧握白乙剑。
“涅龙劫!”
白素贞一声娇喝,手中白乙剑瞬间暴起一圈锥形音爆云,随后化作一条形态狰狞的水龙咆哮着朝蜈蚣精轰去。
而丢出白乙剑的同时,白素贞鬓角突然浮现几片碧蓝色鳞片,修长笔挺的双腿化作蛇尾,拦腰抱起即将献出原形的小青,瞬间腾空而去。
“嗡!”
燃血封神阵骤然大亮,猩红光芒如水幕落下,顷刻间便将形态恐怖的水龙瓦解。
蜈蚣精冷笑一声,轻描淡写的抬手抓住力量溃散后回归本体的白乙剑。
“小青坚持住”白素贞朝几近昏迷的小青道“马上就能出法阵了”。
“你们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做本王姬妾,让本王好好疼爱你们两个”蜈蚣精瞬间出现在二女面前,极为贪婪的看着半本体状态的白素贞。
蜈蚣精炼吸血的妖术对血脉根骨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和这条白蛇阴阳交合,对妖力的增幅要比吞吃人类强悍的多!
“妄想!”白素贞娇喝一声,雄黄剑斩出一道纯粹碧光。
“砰!”碧光破碎,雄黄剑脱手而飞。
白素贞轻哼一声,倒飞落在地上。
“姐姐!”小青清醒了些,看着脸色苍白的姐姐心疼的不得了“本姑娘和你拼了!”
“小青快回来!”白素贞眼眸凝重,这次的确鲁莽了,更没想到蜈蚣精竟会这等邪孽法阵。
这法阵不仅会吞噬她的妖力,还会将妖力反哺给蜈蚣精。
眼下来说,就算她彻底化作本体,妖力妖魂双双损伤,已经不是蜈蚣精的对手,
“喝!”小青一声娇喝,拼劲全力抵抗着法阵侵袭,小嘴微张,一缕赤金色火焰化作绳索将蜈蚣精缠绕起来。
只要能拦住蜈蚣精片刻,她与姐姐就能脱离法阵,等没了法阵束缚,定要这蜈蚣精好看!
想法很美好,可是见蜈蚣精妖力一震便将三昧真火泯灭,脸色不由的更加苍白。
“雕虫小技”蜈蚣精狞笑一声。
猩红光芒大盛,蜈蚣精变回本体,血口上下利齿交错,直接将小青吞入腹中,速度之快,让刚祭出妖丹的白素贞瞬间失神。
蜈蚣精猩红双目尽是狰狞与疯狂,抓住这个机会直接朝白素贞妖丹冲来。
“恶妖!”白素贞芳心大惊,妖丹乃是妖之根本,若妖丹被夺,莫要说救出小青,自身也会被蜈蚣精完全掌控。
心下决绝,碧蓝妖丹剧烈颤动,无匹妖力蓬勃爆发!
眼看着蜈蚣精利齿近在咫尺,白素贞却感觉全身一阵酥麻,燃烧妖丹的举动被强横打断。
“轰!”
一声巨爆陡然响起。
大地剧烈震颤,猩红妖力伴随着肉眼可见的狂暴冲击瞬间将偌大的县衙震成齑粉。
烟尘翻滚之中,白素贞放心大惊,那妖力滔天的蜈蚣精被一柄剑鞘顶在头部,剑鞘主人上身穿着一件古怪衣甲,面具遮脸,右手握着剑鞘,雷霆缭绕的右手正抓着自己的妖丹。
蜈蚣精怪叫一声,猩红色妖力弥漫,令人头皮发麻的两排脚足将地面踩的粉碎,却无法寸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