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明月剑仙,扬慢州。”扬慢州的接近不算是无声无息,横空飞来一剑救下沈老也有无言中的惊艳,此刻又处于激烈处的战场中央与肖大魔头对位,自然是被吸入大家的眼帘,夜凌城与岚城城主本就凑在一起,二者也见识过明月剑仙的风采,
纵然剑身内敛,剑技未发,仍是从外形和其与沈老的关系判定而出。
“你们小小夜凌城真是热闹啊,近十年就没有什么太平的日子,而且看来还是个福地,祸福相依皆来于此。”岚城城主揶揄道。
“你就别在一旁阴阳了,”夜凌城城主白了他一眼,又长输了一口气,“好在明月剑仙及时赶到,否则青莲剑仙若是葬身此地,我夜凌城的罪名将难洗千秋。这魔头状态也不是鼎盛时期,有扬慢州前辈在此,想必可以避免生灵涂炭了。”
岚城城主信服地点了点头。
场间话过了一过,肖生的剑已经到了扬慢州的面前,随着沈老的败阵,肖生轻而易举地挥手再次将自身的血红领域再次铺展开来,血色蒙在那月上,血月的光辉加持在那逐浪飞花的剑尖,滂沱的气势展开在肖生的身后,那光华却诡异地敛在那剑尖,
但是没有人敢小觑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剑尖,包括扬慢州。
见到这样的剑尖袭来,扬慢州脸上本有的轻浮收了一收,他初来时在空中划出几道剑痕可不是为了耍帅挽起的剑花,此时随着扬慢州手指在其剑身上拂过,一声轻吟随之展开,手指所到剑身之处光华四溅,和着之前的剑痕绽个透亮,与空中的明月
遥相呼应。朦胧的血月的面纱瞬间被这剑光揭开,像是出阁的女子被揭开那一道从今往后期盼已久注定至此的装束,该以俏颜来面对过往视之普通的如今,自然是另一个普通。于是这一手二十四桥的明月散便不算普通。
剑也讲求一种势,扬慢州这一手看似无用,实则破了肖生大半的剑势,剩下的便要用剑身来抗。扬慢州手中被映得透亮的剑终于被他挥动,他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剑身盈处,光亮所致,仿佛圆月参半,正是初七时分,若是七月,这一剑可称为鹊桥,
这便是二十四桥月中的鹊桥月。鹊桥底部是银河,此处银河便是远望贴在背景的星河,若你躺着房顶在天晴辽阔的夜看月,银河便与你撞个满怀,月离你最近,于是最大,月最大,桥第二,银河垫底,借个远方的反差,于是这剑可打个反差。
“铿”地一声,肖生手中地逐浪飞花被一下子弹开,融化在那半月剑光之中,众人士气大涨,满状态下的扬慢州在此刻看来完全能够力压已激战过一场的肖生,扬慢州乘胜追击,桥底的银河朝着肖生此刻露出的降至铺将开去,肖生知道硬吃可能便
要交待在此了,他被弹开的手一挥,直接将逐浪飞花脱手而出,他用云力凝聚而成的右手一下子消弭于空中,推波助澜,让此剑拥有了一次能够抵挡的机会,使得扬慢州的攻势被一下子阻隔,肖生有了后退喘息的机会。
初次碰撞便激烈无比,肖生不愧是经验老道的老手,一下子就将损耗降到了最低,若无这一下自散元力,一只腿的伤势是避免不了的,这可就是元气的损耗了,这下只有元力损耗,在肖生可以控制的亏损只能,只需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即可。
肖生重新用元力将右手凝聚,不过之前是用怨气和血气将右手凝聚,是近乎实体之姿,此刻借用元力没法做到那么精致和使用自如,权当聊胜于无了。
扬慢州可没有半点闲着,他深知能将老朋友沈老干地落入败局的绝非等闲之辈,他不敢有任何托大,在肖生凝聚右手期间,他早已抡圆了剑势,半月归在剑上只露端倪,赫然一轮新月。新月缀于西山之上,走出个似水流年的开头,此剑正是新月。
新月的光束朦朦淡淡,却令人不可忽视,这光向还未停稳的肖生直逼而去。此时逐浪飞花不在肖生的手中,他的右手且刚用元力凝聚,剑还在飞回来的路上,可以说是浑身破绽,在众人眼中仿佛轻而易举的便可以落败。
肖生的眼里可没有狼狈的神色,此刻操纵肖生身体的鬼王并不是意义上的剑修,他趁手的武器,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识过,于是肖生决定让他们见识一下。
那隐约的新月划过天际,在一道浓墨重彩的划痕下弹开,此时的肖生没有了倒飞出去的尴尬,他的手中,一把长戟缓缓地浮现,这把戟没有实体。只是众人不知,鬼王的戟本就没有实体,它早就和鬼王融为一体,于是肖生身上带着多少鬼王的残片,便带着多少鬼王的戟。
那戟浑身鲜红透亮,已近半实体,和肖生小小十四岁的身体产生了诡异的反差,只是没有人笑得出生,反而是肖生笑了,他摸着自己的老伙计,像是摸到了当年的轻狂岁月。逐浪飞花飞回了神王印之中,这把戟便成了肖生依仗的武器,他当然可以依仗它,因为看起来光是这把戟本身的力量,就不是一个扬慢州可以抗衡的。
扬慢州没有换姿势,他的新月不停地斩出,此刻地新月确确实实像个初出茅庐地孩子,孱弱无力。肖生地戟一挥,所有迎面而来地新月便消散不见,他在嘴角把微笑挂上的时候,便没有人可以把这抹微笑取得下来。
“你好像前面打的很爽啊,小伙计,不如休息一会,让我来帮你捶捶背吧。”
肖生没有等他答复,他也无需他的答复,整座夜凌城都在为着肖生手中这把大戟而颤动起来,这威压哪怕是它本身自带的属性,就已经足够强大。
扬慢州静静地看着眼前铺设而来的大戟,他知道自己无处可躲,也躲不掉,他只是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儿,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剑,仿佛天空是一面澄澈的镜子,将两个月亮印在了两边。
他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月儿,先是端详了一刹,恍惚想从里面看出个阴晴圆缺来。随即剑光一横,迎面上前。
二者的身影在铿声之中重叠,围观的众人已是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