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靖尘才代表大越的颜面！”萧叶岚却丝毫不肯示弱，“至于皇后，实在不行，也不是不可以更换！”
虽然历来没有废掉皇后的皇帝，可若是皇后真的触犯大越律例，那也不是不可以。
她自认为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女儿应该可以明白她的苦心。
没想到她说完之后，靳北嫣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像是从来都不认得她似的。
看来女儿真的跟周念学了太多不好的东西，她十分后悔，当初就应该直接回上京才是。
“你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上京。”萧叶岚冷声道，“快去！”
靳北嫣静静地看着她道：“既然母亲觉得，皇后不能代表大越，那母亲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去上京，可以用‘回’这个字？”
“放肆！”萧叶岚怒喝道，“让你去收拾东西你就去，再敢多说一句，本宫便不认你这个女儿！”
靳北嫣不情不愿地转身去收拾东西，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以前处在深宫之中，什么都不懂，所有事情都是通过母亲了解的，偶尔出去一次，也是坐着马车，不能露脸。
这段日子她跟在周念身边，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她也才明白，母亲所说的那些，是如何束缚底层女性，让她们过得生不如死。
已经见识了更大的世界，想让她再回去，那自然是不能。
但此刻母亲要求她一同去上京，她也不敢不去，内心十分纠结。
天色已晚，她只能一边不情不愿地收拾行李，一边琢磨着，明天怎么寻个机会找周念想法子。
萧叶岚虽然没有猜到女儿的想法，但是这些日子，靳北嫣跟周念在一起的日子太多，她担心女儿会不肯听她的。
于是，她连夜拖着病体，去找萧靖尘。
萧靖尘此刻还没回去，不知在书房与盛铭瀚在商议什么事。
看到商议了，他立刻起身：“姑母怎么这么晚过来？”
“本宫有点事要找皇上谈谈。”萧叶岚看了眼旁边垂眸站着的盛铭瀚，“可否？”
盛铭瀚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拱手对萧靖尘道：“皇上，臣要说的就是这些，先告退。”
瞧着他走远了，萧叶岚才问萧靖尘：“你打算何时封嫣儿为贵妃？”
“姑母，当初在靳国，我就已经告诉你，我不会娶嫣儿的。”萧靖尘无奈地道，“更不会封她为贵妃。”
“姑母就这么一件事求你，都不行吗？”萧叶岚哀求道，“只要你娶了嫣儿，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以后无论嫣儿还是姑母，就不会被任何人诟病。”
“我说过，无论嫣儿将来嫁给谁，都不会有任何人敢多说一句。”萧靖尘叹了口气道，“既然我能将你们母女接回来，自然有能力堵住所有人的嘴，怎么就不信我呢？”
萧叶岚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路上对她都百依百顺的萧靖尘，竟然在这件事情上，坚决不肯让步。
她突然想到了个可能：“是不是皇后对你说了什么，她不肯让你册封嫣儿？”
“此事与她无关。”萧靖尘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道，“而是我对嫣儿，并无丝毫男女之情，如果非要册封她，也是让她在后宫被磋磨一辈子，即便如此，姑母也愿意？”
萧叶岚怔了怔，琢磨了片刻，咬牙道：“愿意！”
闻言，萧靖尘觉得他这个姑母简直不可理喻，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居然要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他越发理解，周念所写的那些律法中的条例，简直太有用了。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就连同是女性的人，也有可能觉得，这些东西什么都不是。
难怪周念会提前告诉他，一旦这个律法颁布，会有如泉涌的反对声音。
只怕到时候，像他姑母这样的老顽固不少。
周念走的这条路，将来会遇到很多的艰难险阻，可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脚下不管有什么，他都会与她一起，趟过去！
“姑母，你愿意，可我不愿意！”萧靖尘正色道，“如果姑母还执意要将嫣儿嫁给我，那我只能随意给嫣儿指配婚事，姑母知道的，我会说到做到。”
看着眼前这个长大了许多，几乎不认得的侄子，萧叶岚突然明白了，自己再也无法让他做任何事。
小时候的那点恩情，并不足以让他随意更改自己决定的事情。
非但如此，还会让这点恩情逐渐被消磨殆尽。
考虑到这点，萧叶岚不得不离开，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看向萧靖尘。
岂料，他竟是连看向她都不愿。
走到门口时，竟看到周念进来，她原本要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
“靖尘！”萧叶岚直接跪下去，“皇上，多谢你册封嫣儿为贵妃，这次我们回去，定然会好好稳定后宫。”
萧靖尘眯着眼看向她，很快就发现周念带着晚膳来看他。
原来，萧叶岚打的是挑拨离间的主意。
他不由得冷笑，根本不理会她，要跪就让她跪着，他则越过她身边，直接走到周念身边。
“念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萧靖尘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事情都做完了？这么辛苦，怎么不等我回去？”
“这不是听说你一直在跟大哥谈事情，没有吃晚饭？”周念瞥了眼地上跪着的萧叶岚，无奈地笑了，“姑母怎么也在这里？”
被他们两人忽略了片刻，周念终于闻起来，萧叶岚立刻道：“我是在感谢皇上，册封嫣儿为贵妃。”
萧靖尘与周念相视一眼，他没有任何一个字的解释，她就已经明白。
“姑母，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周念笑着道，“靖尘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或许比你更了解，这件事我们夫妻二人想法一致，你根本无法挑拨我们的关系。”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周念就这么当着萧靖尘的面指出来。
萧叶岚恼羞成怒，站起来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