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不嫁，都是我说了算。”周念冷笑道，“轮得到她说话？”
“也是。”周念看着手边的盒子，不免有些歉意，“你去问问王爷，这个东西补回来，容易吗？”
“王爷若是肯出手，不难。”于嬷嬷温声道，“小姐不必太过忧心。”
“我只是觉得歉意。”周念苦笑道，“自从他认识我，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他制造麻烦，从未帮过他什么。”
“这世上有钱难买‘我愿意’。”于嬷嬷笑眯眯地道，“王爷待你如此亲厚，那是他心甘情愿之事，小姐只需以后成婚好好服侍王爷，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也就是了。”
周念笑了笑，不说话，于嬷嬷这话她并不赞同，萧靖尘要的，可并不只是传宗接代，而是精神上的满足。
面对他沉甸甸的心意，周念怕的是，自己不能同等对待他。
看着桌上的盒子，她还是打算自己去送。
次日清晨，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将自己最美的那件长裙穿上，于嬷嬷又为她上了个淡妆。
看着镜中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女，周念才意识到，这具身体，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有大把的青春可以去还萧靖尘的情意，若是治好了他，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到卫王府时，林蔚就在门口等着，似乎知道她要来。
“王爷就在静竹苑候着。”林蔚上前躬身道，“姑娘请。”
静竹苑有处水塘，萧靖尘此刻就在水塘边喂鱼，那些鱼表面上瞧着人畜无害，可谁能料到，这是食人鱼。
而他手里喂的，也是肉。
那些鱼争抢时会露出满嘴獠牙，看起来十分吓人。
周念来时，萧靖尘怕吓到她，立刻收了食物，挥了挥手，鱼儿们全都四散离开。
“这鱼倒是听你的话。”周念好奇地道，“你是怎么训练的？”
“你想知道？”萧靖尘转身看去，“待你嫁过来，我慢慢教你。”
周念拎起裙摆，踮着脚尖，从有泥的水塘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去见他。
在萧靖尘的眼里，此刻的她手里提着裙摆，就好像是在对着他跳舞，美极了。
她满心欢喜地奔向他。
他满目期待地迎向她。
那么巧，周念一个趔趄倒入他的怀中，顺势将他抱了个满怀。
这么好看的人以后就是她的了，要是不抱够，岂不是暴殄天物？
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萧靖尘眼里的笑意越发深。
“王爷，这些东西……”抱够了，周念才站直了身子问，“很抱歉，都是我的错。”
萧靖尘却看都没看那盒子，便淡淡笑道：“你放下即可，过两日让林蔚再给你送新的过去。”
“萧靖尘。”周念蹲下身子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带给你的都是麻烦，若是有天你烦了，倦了，一定要告诉我。”
她好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她承认对萧靖尘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所以才会算计，会担忧。
“不是麻烦。”萧靖尘不在意地道，“从来都不是。”
片刻后他又肯定地补充：“也不会倦，你只需全身心信任我即可。”
但凡有一次他觉得这件事是个麻烦，他都不会坚定地走到如今。
他也能感觉得到周念的焦虑和担心，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
周念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将脸颊埋入他的怀中，感受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还有五天。”周念喃喃道，“我们就成婚了。”
“是，五天。”萧靖尘亲了亲她的发丝，温声说着，“度日如年。”
“什么？”周念故作没听清楚，眨了眨眼问，“王爷再说一遍？”
萧靖尘总是喜欢默默做事情，而不是对她用语言表明心意。
好不容易听他说了句好听的话，她还不得逗着他多说几次？
“你听见了。”萧靖尘却别过脸去，怎么都不肯再说。
周念笑着捧着他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快说，我要听。”
见他依旧想要躲，周念直接对着他的唇角吧唧一口，问：“这样肯说了吗？”
萧靖尘勾唇：“度……”
“没了？”周念瞪大了眼睛，也没等到他后一个字，不得不又亲了一口，“这样呢？”
“日……”
“吧唧！”
“如……”
“吧唧！”
“年……”
最后一个字仿佛梦呓，萧靖尘说完便含住了周念的唇。
她的唇像软软的蜜糖，香香的，甜甜的，他先舔了舔，浅尝辄止，却意犹未尽。
看得出他眼中的不舍，周念便捧着他的脸颊，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辗转厮磨，温暖他冰冷多年的唇。
这个吻青涩又甜蜜，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神思遨游太空，只是不知疲倦地吮吸着他的味道。
待两人回过神，周念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探入萧靖尘怀中，摸到熟悉的腹肌，手感着实不错。
萧靖尘低头看了眼她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与顾云瑾……”
“君子之交淡如水。”周念忙解释，“我只对你这样，旁的男子以后我看都不多看一眼！”
这话说完，她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像是个渣女在欺负了良家少年之后，信誓旦旦自己会对他负责似的？
还好萧靖尘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笑着握住她的手：“以后都是你的，现在我们去用午膳。”
周念的脸“腾”地红了，收回手急匆匆起身，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去了饭厅。
她虽然脸皮很厚，可他不说不要紧，这么一说，难免让她难为情。
若是现代的闺蜜知道了，大概会骂一句：“周念你出息了，都会调/戏良家少男了？”
“姑娘，属下……”林蔚瞧见她，正要说话，却只看到她的一道残影闪过，“大姑娘急着去哪，怎么脸那么红？”
他还没说完，已经看不见周念，转头看向萧靖尘，脸色也没比周念好到哪里去，红的像是朝霞。
“王爷。”林蔚低下头装没看到，“午膳已备好。”
“这个，处理掉。”萧靖尘看了眼周念带来的盒子，“去户部准备新的送给大姑娘，定要两日后。”
“两日？”林蔚惊呼。
这么多的地契房契，就算户部所有人晚上不睡觉也未必赶制的出来。
萧靖尘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转身小跑着走了。
他嘴里低声嘟囔：“心情好也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