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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章 柳暗转花明(1 / 1)

擅闯桃源之人突然变成柳三妹,治子盛怒难抑,七窍生烟,厉声道:“大胆儒子,竟敢对你……对你嫂子不敬!”

众人心中登时一片灿然:儒子之所以甘愿冒死,全力护佑,是因为这人是柳三妹。儒子与柳三妹昔日之情,儒门上下尽人皆知,见他将柳三妹暗藏家中,不言而喻,自是行那苟且之事了。如此舍命,既为遮羞,又为风流,就一点也不稀奇了。众人一下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如同炸开的热锅;又见其众目睽睽之下,不惜耍手段,哗众取宠,行事乖张,不由得直觉儒子乃天底下无耻至极的卑鄙小人。儒子呆若木鸡,百口莫辩,心道:“原来小玉不肯看护她,自是她早已感知此女是嫂子,而非那少女。哎!小玉素来对嫂子颇有敌意,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节。”

他素来敬重兄长,自柳三妹嫁从兄长后,对她毫无非分之念。但如今柳三妹就在怀中,无可辩驳,见众口一辞,指责自己越礼,急道:“大丈夫行事,但求光明磊落,我岂能做这般卑鄙的勾当!”

其实,那还送俺为何突然变成柳三妹,他也是摸不着脑袋,更无从分辨。柳三妹闻言,暗自伤神,低声道:“清者自清,敢作敢当乃男儿本色!”

此言一出,无疑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儒子想不到柳三妹非但不去辩白澄清,反而推波助澜,兴风作浪,毫不客气的喝道:“嫂嫂!何故污蔑儒子?”

突然身形一晃,已从常有为手中夺过一把长剑。众兵卒见儒子突然意欲行凶,纷纷挥动铁器农具上前,不由分说乱打一通。儒子横剑一扫,灌注内力,青光一闪,“当啷!”

一声,将众兵卒手中农具拦腰砍断落地。然后跃退一步,对众兵卒仍是行点首之礼,昂然道:“兄长,儒子素来为人,兄长最清楚不过,儒子与嫂子清清白白,天日可鉴!”

一番言语说得神威凛凛,令人莫敢逼视。众人眼见治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本以为他必定立取儒子性命,却听得他缓缓的说道:“儒子,既然你与三妹余情未了,做兄长的虽然心痛,也不忍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有情之人,饱受相思之苦。如今,我就当众宣告,将三妹许还于你,如何?咱们是切肉不离皮的亲生兄弟,岂可因一女子而伤害到咱们骨肉之情?”

言辞诚恳,语意卑微,虽是商量的口吻,自有一股令人无法抗辩之势。秦前贞节的观念,不如后世人看得重,治子此说亦在情理之中。儒子更是惊慌失色,双眼圆睁,颤声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与嫂子绝不是兄长所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众人又是一阵哂笑。此时此刻,此情此境,一切振振有词的解释,一切的信誓旦旦的明志,都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多此一举,那么的滑稽可笑。治子见儒子仍是作伪,也不再多看他一眼,不愠不火的道:“人心隔肚皮,知人口面难知心,为兄又没有你那妙手回春的本事,能将银针探进你的心,如何能知?”

此言一出,无疑重上加斤,既责儒子表里不一,又怒其先前救治礼子时有意卖弄手段,削其面子。儒子双眼红肿,黯然道:“兄长,儒子窝藏外人,本就身犯大错,死不足惜,但不能玷污了嫂子的名节,侮辱祖上的清誉。”

众人听儒子如此一说,窝藏外人确有其事,可如今搜出来只是柳三妹,不是外人,又何来窝藏之罪?治子冷冷的道:“你败坏儒门清誉,为兄决不容你!”

话音未落,君子剑剑通人灵,暴怒已极,“咔嚓!”

一声,将一株松树拦腰砍断。儒子见兄长如此,心有所感,不由得仰头一啸,凄然苦笑,左手高举长剑,说道:“儒子身犯死罪,罪不容诛,但此间诸事未了,儒子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倘若儒子做过对不起兄长的事,有如此臂!”

说完,寒光一闪,“唰!”

的一声,已将右臂砍了下来。此举对儒门中人而言,当真是莫大的耻辱。须知《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今,身为儒门中被赐“儒子”之名号的儒子,竟是当众自斩一臂,足见其意之诚。众人见此,又是惊疑,又是佩服,却无惋惜。当中更不乏包藏窝心之人,双眼通红的看着柳三妹那样的花容月貌,心中痒痒的想:“仅仅断一臂就想洗涮如此丑恶的罪行,为自己的风流了账,占的便宜未免太大了吧!”

常有为更是怒骂道:“狂徒的臭血,没的玷污了我的长剑!”

儒子挥剑,柳三妹立马飞身来救,却已不及。她本就重伤在身,此时情急之下,牵动内息,踏出三步后,突觉眼前一花,软软的摔向儒子。儒子不忍柳三妹就此跌落,伸左臂去扶,又觉不合情理,忙缩了回来。将扶而未扶之际,柳三妹早已顺势跌入儒子怀中,被儒子断臂上的鲜血打落在脸面上,又立时醒来。她见儒子血流如汨,眼泪忍不住簌簌直下,咽呜道:“儒郎……你素来爱音律,自断一臂后,日后如何抚琴弹曲?”

泪水盈盈,心中一阵剧痛,撕下衣衫,替儒子包扎,浑不知四周的凶险。儒子本欲抗拒,但心神恍惚,兼之身受重创,已无力气。众人见他们叔嫂二人相依相偎,相怜相爱,虽在刀光剑影中却是温馨喃呢,风光旖旎,无不愕然。治子见他们旁若无人,老羞成怒,冷笑道:“苦命鸳鸯,患难见真情,恩爱得很!”

向着众人拱手道:“各位乡亲父老请了,治子不才,愧为人兄,恳请恩准我今日为儒门清理门户!”

众人连声附和,催促治子立马行刑。治子即祭起君子剑,一道白光直指柳三妹。儒子见治子陡然行凶,欲置柳三妹于死地,猛然回神,无奈琢玉剑一去未返,无法相召。君子剑既下,自是势不可挡。儒子左手长剑只得一翘,灌注全力,“蹦!”

的一声,迸出一道幽幽的蓝光,将治子君子剑所发的白光尽数荡开;余势未衰,又逼得君子剑脱手而落。那长剑是常有为的佩剑,身属凡物,虽被儒子灵力强逼,却无法抵受得住,蓝光过后,登时断为三截。儒子重伤之下急运内力,断臂处更是血涌如泉。治子全然没料到儒子重伤之下仍有如此神威,一时大意,手中君子剑竟尔脱手而飞,这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而这一幕偏在儒子身受重伤之后当众上演,顿时自觉颜面扫地,平生所受的奇耻大辱,以此为最。他盛怒之下,立马凌空跃起,也不顾下盘破绽大露,双掌击出,灌注数倍于先前“愚公移山”的力道,已是性命相搏的进招路数。此时,他要移的何止太行与王屋?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大川大山尽数移来,一股脑儿压在儒子顶上,以泄此愤。儒子自知无法抵挡,本能反应,不假思索,手中断剑一挥,逼向治子,令其回撤自救。但见治子毫无退意,不忍就此刺伤自己素来敬重的亲兄长,只得剑锋稍偏。岂料治子为了力取儒子,欲避开剑锋,千钧一发之际,反而将双掌送向断剑,断剑透掌而过,一道血柱直射儒子。断剑中掌,掌势大减,仍是听得“轰!”

地一声,柳三妹与儒子双双激飞而出,摔倒在地。治子强忍剧痛,也不去抽出穿掌而过的断剑,而是迫不及待飞身上前,化掌为拳,带剑砍出,志在取二人性命。如此举动,与治子素有的威名相去甚远。柳三妹见无可抵避,又见儒子近在咫尺,突觉能与之共赴黄泉,实是求之不得,见断剑逼来,心满意足的闭目就毙。儒子无力跃起,眼见顷刻殒命,忽地想起悌子落败时情景,此时也顾不得儒门端庄正大的武功家数,横脚一扫,顶着柳三妹腰间,将其挑在一旁。如此姿式甚是不雅,却救了柳三妹一命。危难之中,他虽救了柳三妹一命,自己却无法避开治子雷霆狂怒的一击,只听得治儒两人同时“哇!”

的一声,断剑早已趁势插入儒子的左腿。治子一招得手,即大步上前,乘势进击。他不顾手掌连剑,“唰!”

的一声割掌抽剑,喝道:“你内力在我之上,哪又如何?”

又刺儒子。他打定主意,若是催动玄术,徒有自取其辱,唯有趁势连环进击,令其喘不过过气来方可取胜。因为他早已试探出,儒子的内力确是在自己之上。其实,治子催儒子入幻境之时,突然向儒子下跪,趁着他相搀之际,确实是试探他的内力。就这么若无其事的一搭,治子已然试出,儒子的内力确实远在自己之上,心中惊疑无比。修仙者的玄术灵力取决于自身的内力,内力越是精强,灵力越盛。儒子自逆用儒门心法替诸子逼毒后,耗费虽大,但反吸收之力更大,不意之间竟是内力大增,这是连他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儒子被试探内力时,因为心神激荡,所以并未留意,就算有所察觉,也不会去怀疑。更何况他见兄长如此维护自己,心中已是感激无已,一时茫然无措,又哪里会多想?儒子又再中剑,命在顷刻之间。治子心中一阵狂喜。众人亦是如释重负,心想儒子内力精强,玄术通神,终究还是伏法,无不畅怀称快。唯独宋扁鹊急得手足无措,苦于眼前横亘着一道三丈来宽的深渊,无法上前相助。熟料剑到中途,月色下,一阵虎声啸啸,黑烟白气,混而为一,排山倒海一般涌向治子。变起仓猝,令他措手莫及,一眨眼间,狂风将他湮没,正是被擅闯桃源的胡人称之为“阴阳大法”的玄术。危急中,君子剑感知主人有难,化作一道白色光幕护在四周,抵住了狂风的进逼。治子趁机飞身跃开,仍觉全身上下阵阵剧痛,断剑“当啷!”

一声落地。低头一看,只见胸口、肋下、腰间……插满长臿短锛,破铧烂镰。柳三妹施展玄术,且邪恶至极,除了治儒两人之外,余人无不大惊失色,就连手中的农具一一被其卷走,亦是浑然不觉。柳三妹本在重伤之下急催玄术,自是大耗灵力。她既伤治子,仍是唯恐伤之不重,罔顾自身安危,跃身上前,一阵狂拍急打,将治子身上的钝器狠狠推进血肉之中。此举与治子唯恐伤不到儒子之举毫无二致。治子双手急按身上的铁器,苦笑道:“为了儒子,竟要弑夫?”

柳三妹又被鲜血一洒,血上加血,面容更显得阴森恐怖,一时也不作答。常有为从身旁之人夺过一把大镢,说道:“贱人重伤,快快将其擒下!”

狂舞乱劈,直取柳三妹,余人蠢蠢欲试,围将过来。柳三妹急推治子胸口上的长臿,喝道:“儒门新一任掌教在此,胆敢放肆,尸横就地!”

众人见治子命悬一线,一时也不敢上前。治子伸手按住长臿,抵住柳三妹的力道,仍是镇定如恒的问:“三妹,你我夫妻一场,何故同床异梦?”

这一股临危不乱的气势,令人折服。柳三妹两眼通红的瞪着治子,“呸!”

的一声说道:“好一个夫妻一场!好一个同床异梦!”

手一加力,又将长臿插入数寸,然后又狠狠的说道:“若不是你强加相逼,谁愿意和你做夫妻?”

治子问道:“三妹,当年你答应托付终身,到底是我逼你,还是你求我?”

柳三妹道:“当年我命悬你手,自愿亦好,相逼也罢,毫无分别。”

儒子心道:“原来当年是兄长相逼,柳三妹才嫁他。”

见柳三妹刺杀兄长,喊道:“三妹!不可!”

却无力上前。柳三妹冲着儒子冷笑道:“三妹!三妹!叫得好不亲热!可惜世上早已没有三妹了!”

儒子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柳三妹吗?”

治子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说道:“你自然是三妹,三妹就是你!”

柳三妹说道:“治子夫君,你怕我自曝身份吗?你若不从中偷袭,无意中揭开面纱,此刻我早已和儒子到桃源外双宿双飞了。你今日坏我美梦,我亦要教你身败名裂!”

儒子登觉心寒,心想:“原来柳三妹仍是想方设法,要带我出桃源。”

治子更是神经绷紧,强颜欢笑的说道:“儒子已自断一臂,你们二人自然是清清白白。三妹,我们一起回家吧!温良二子还在等着咱们。”

暗地里却以密音之法对柳三妹说道:“你可要三思而后行。我身败名裂,你亦难逃祖法处决。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谁都没有好下场!”

大有威逼之意。柳三妹极是得意,问道:“治子夫君?你说些什么?怎么这么婉转动听?”

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桃源的诸位乡亲父老,你们想不想看一下我的真面目?”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均不知柳三妹的葫芦里,还要卖些什么药,心想:“你不就是柳三妹吗?难道还有别的面目?”

其实,儒子当真想看清她的真面目,却一直看不清而已。柳三妹见众人不解“真面目”之意,又道:“既然大家不想看到我的真面目,我就让大家看看你们这位英明神威、端庄威严、人所共仰,即将接任儒门掌教之人的真面目,如何?”

说着,从顶上取下荆钗,当空一扬,荆钗上的铃铛立马传出一人的声音:“你可要三思而后行!我身败名裂,你亦难逃祖法处决。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谁都没有好下场!”

正是治子的话音。这荆钗本是一对,那日柳三妹将其中的一只还给了儒子,还留着一只。治子本是以密音之法威逼柳三妹,没有想到她竟然以荆钗留音,当众扬了出来。众人自然认得治子的声音,心中嘀咕不已,半信半疑。治子冷冷的笑道:“三妹,滥用这等邪术大伤身子,你这又是何苦?”

见她先前施展黑烟白气的邪术,此时竟污蔑她荆钗留音亦是邪术。此时,荆钗的铃铛又再响起:“德子兄,你速带白石营的人马前往木屋搜查,我随后接应。事成之后,重重有赏。事关重大,你得小心在意,若有半分差池……”突然听得深渊对面一人喝道:“不错!你这不守妇道的妖妇,乱我桃源祖法!”

紧接着“嗖!”

的一声,荆钗上的铃铛迎空飞出,声音戛然而止。正是小德子突然舞动短锛,投了过来,砸中柳三妹的手,柳三妹被撞跌在地。常有为见小德子击倒柳三妹,喝道:“妖女,妖言惑众,大逆不道!你眼见治子出任掌教在即,故意勾结儒子,诬赖我们儒门新掌教,快快受死!”

举镢来劈。柳三妹中掌受伤,见常有为大镢逼来,侧身避过,随手捡起一根长臿往常有为腹下刺去。常有为虽有些修为,始终畏惧善用邪术的柳三妹。其实,他哪里知道,柳三妹此举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此时只须轻轻一推就可倒毙,哪里还用得着大镢?柳三妹虚刺常有为,早已将自己的虚实暴露无遗。众人见有机可乘,纷纷上前。柳三妹无可遮拦,只得大声喊道:“且慢!大家看清楚我的真面目啦!”

治子急点身上的穴道,大呼:“三妹,不可!”

柳三妹置若罔闻,从脑后勺拔出三根银针,火光中竟露出一张俏白娇嫩之脸,肤色与桃源中人不类,本来的面目与常日所见的柳三妹截然不同。那,正是一张胡女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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