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恸的父亲顿在原地,凝固在大半个联邦观众眼里。 呆呆摇了摇头。 “您想要的不是答案对不对?是公道。”
卡尔早就预判了所有人的预判,用时间轴提前听完这次议政的全过程。 虽然他改变不了内容和气氛,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好歹预习了一把,熟能生巧。 “我的妻子因为女儿的死,人废了,儿子晚上想念姐姐,全家都睡不着……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悲恸的父亲喃喃噿语,眼里失去光彩。 每个人都跟他说节哀、顺变、一切会过去…… 还有键盘侠网爆他不知足,得了联邦的赔偿不依不挠,甚至骂他吃人血馒头拿女儿的死炒作…… 他就是想要公道! 想要一个交代。 “很快,杀死您女儿的凶手,会在联邦最高法院的特别法庭进行审判,你是被害人家属,提起附带民事诉讼的话,可以参与,亲眼目睹,真凶被法律和正义制裁,先生,我抓到他们了。”
卡尔于心不忍,也只能尽力为这位父亲寻找生活的希望。 “好……好……我的问题……问完了,我也正打算,请律师附带民事诉讼,只是之前一直没抓到凶手……” “法兰克福先生,现在主犯和从犯,都落网了。”
卡尔坚定道。 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还好没有当场诛杀小丑詹姆斯、网络老鼠约瑟夫和爆炸贼帕克。 这些人死了就死了,他们的死轻于鸿毛。 只能死一次也便宜了他们。 还不如剪掉超能系统后,成了普通人,让他们充分品尝实力落差的无力和绝望,沦为阶下囚,接受千夫所指的审判。 然后在监狱里屈辱被揍,等来联邦的死刑。 有人可能问,这么痛苦,贼人不会自行了断么? 但人类本能是苟活,贼人不是那种傲骨铮铮、蒙受不白之冤无处申冤的大勇之人,不是能对自己下手的硬茬儿。 大多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货色。 不但对自己下不了手,还会想尽办法苟且偷生。 正常人类的基因里,刻着求生本能,潜意识里向往好事美好未来。 很多犯罪分子都觉得,未来人生肯定有至少一个光辉灿烂的横财等着。 在牢里,贪心和妄想,比赎罪感更多得多。 逮捕不杀,不是卡尔毫无底线的仁慈,是留着他们的狗命,在人间受苦受辱受指责,让被害人及其家属有点安慰后,再合法杀死…… 悲恸的法兰克福点点头,执拗的汉子像死了一周的尸体一般毫无生气,慢慢坐下去,轻轻靠在神志空洞的妻子身上,一起抱着爱女的黑白遗像抽泣,泣不成声。 半个会议厅、半个联邦的人都为之动容,鼻酸眼涩…… “联邦,会为每一个人,讨回公道……” 卡尔有感而发。 等节奏到位,墙角的总摄像策划打手势,镜头开始移动,切换到下一位提问者。 可喜可贺的是,下一位明显是托儿,高低是个民进派的死忠粉。 一位朝气蓬勃的女记者,成熟干练,热情洋溢,“布莱恩探长好,各位嘉宾好,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好,我是YTN电视台的记者代表碧昂丝·费洛卡,刚才探长的回答让我非常感动震撼,就举起手来,没想到被点名提问了,谢谢探长!”
女记者费洛卡镇场能力很强,自带主持人气质。 卡尔心想我当然会叫到你,每一个代表区域的问答是有KPI的,大统领府秘书团已经划定好提问区域的先后顺序了,卡尔只是挑最精神那位提问而已。 一个人精神面貌不差的话,往往是有影响力的人。 “额,我的问题是,布莱恩探长选择这份职业的契机和动机是什么?是的哈哈我对你个人比较感兴起,你是个很有个性的领导者,我们电视台,正需要一位访谈节目的焦点人员,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对探长非常好奇,你保护联邦,是怎么开始,又将如何结束?”
能来到现场的,都不会提蠢问题。 卡尔早已准备好腹稿,侃侃而谈: “您好费洛卡女士,访谈节目可能没时间上,谈谈我的职业生涯还是可以的,我是孤儿,跟随前任异调局局长二十余年,是个超能人,从小接受的训练和教育,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的,我是在联邦的福利体制下长大的,” 此时镜头正对着卡尔。 几十公里外的女神璐亦丝痴呆地望着手机屏幕上卡尔――狗男人实在太稳了! “看什么这么入迷?”
正牌男友里欧帅批突然伸个头过来。 小学生女神赶紧按住手机屏幕,龇牙咧嘴,试图赶走。 “我都看见了,你小相好。”
里欧特地把“小”字咬得很重,自嘲他自己是油腻大叔。 其实他打心底不服输。 他也只是大璐亦丝八岁。 反观这位叫做卡尔·布莱恩的年轻局长,看起来比他老成多了! 所以女神说喜欢年纪比她小的,肯定是假话―― 不喜欢的话,对方是个细胞也不顶用; 喜欢的话,对方是具尸骨都赏心悦目。 “嘿嘿……搬砖吧。”
女神忍住吐槽的冲动,把手机丢给阿黛拉,落荒而逃,冲进镜头下。 “矮油!璐亦丝你怎么冲进来了呢?布景还没好!你都给我踩烂啦!”
道具组的老大叔叽叽歪歪,把女主赶出去。 璐亦丝在片场附近捏着剧本闲晃一周,脑海里想着卡尔那一闭一合的薄唇,剧本里的字根本不进脑子…… 等景布好了,女神归位,演着演着,突然眼前一黑一亮,她就穿到卡尔身上了…… 直到傍晚,两人才交换回来。 卡尔赶回别墅整理东西,打算搬出去,入伙新家。 他的房子托给今天休沐的特蕾希和尼尔,买好床、购置好被子枕头,打算整组搬进去,免得异调局众人住在非富即贵的山顶别墅上,受人诟病。 晚饭简单叫了外卖,想着吃完就趁夜出发。 没想到出来别墅门口拿外卖时,碰到一个装成外卖员的爱说谎小骗子―― “嗨~探长,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麦克笑容可掬道。 “你这么快出狱了?”
卡尔有些意外。 “托您的福,我找到新工作了。”
小骗子麦克笑得越发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