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伽利略州调查局。 卡尔跟州局几个表现良好、缕缕立功的探长们,被政治部安排在第一批参加年度考核检测。 往年都是先考心理测评,今年也不例外。 卡尔答完卷后,就去州局心理师办公室报道。 州局有几十号心理专家出身的探长探员,这些人民猎犬在办案同时,还担任整个州局州警的心理咨询和治疗重任,可谓人才充分利用。 平时其它州警开枪杀错人、办案受伤、错案、未结案、破不了案等职务不顺时,会被建议做心理辅导,甚至强制心理治疗。 比如死里逃生和轻生的泰格,就一直接受心理治疗。 但卡尔从不找他们。 原因很复杂。 首先,卡尔认为,听心里话是信得过的朋友或亲近的家人,他是典型的逞强不愿意把软肋暴露给不想干的人的性格。 其次,异调局的案子保密性极高,州局也默认卡尔可以不透露、少透露给外人。 然后,卡尔自信是个硬汉子,没有什么心理关过不了,时间即良药,他总能找到调节、治愈自己的方法。 最后,这些心理专家出身的探员是州局州警,卡尔觉得身为宇宙之海出身的超能人,不想把真实心理状态交付给联邦政府。 所以卡尔每年见心理专家,都是走形式走过场。 他被指派到一位叫做利奇曼·保尔的心理专家门口,敲门,推开,进门,坐在沙发上。 和往年不同的是,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为州局服务的心理专家出身探员,另一位是联邦司法部总部指派来专门考核的利奇曼教授。 “布莱恩探长您好,今年考核形式有变。”
利奇曼教授是个细长脸双下巴的中年大叔。 卡尔感觉他更像政客,不像心理专家。 “只对我有变,还是所有考核对象都适用?”
卡尔反问道。 “非常好!自我防范意识很强,反抗型人格,不迷信权威,不随大流。”
利奇曼教授道,“只针对带队的探长们,一般探员不适用,布莱恩探长也知道,联邦今年下半年不顺遂,外部问题频发,内部更加要稳固。”
“很好,谁还不是阴谋论者。”
卡尔讽刺道。 利奇曼教授玩味的眼神,久久不开腔。 “布莱恩探长,你是司法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联邦表现最好的探长,当然也是最年轻的,今年你的心理测试结果依旧满分,但是,今年你被列为特殊观察对象,为什么会跟上次测试不同呢?”
“我还期待,从教授您嘴里得到答案。”
卡尔预感不那么好,这男人肯定不是来给他升职助力的。 “你在自由答题时,作答内容比去年更加详细了,你变了很多,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你的变化呢?”
利奇曼教授一副例行公事的语气。 “如您所说,联邦下半年,发生太多事,我变了,在心理学轨迹上,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人会变,月会圆,我不觉得是坏事,不然你们也不会打满分。”
卡尔坦荡道。 利奇曼旁边的探员点点头,颇为赞许。 “我看过布莱恩探长往年的作答,你是纯粹的正义信仰之士,永远正面、相信联邦和国家,但今年,不仅是你的作答,结合多方表现,还有你最近招收有污点的辅警马科尔,你不再是个纯粹的斗士。”
“优秀的战士,能容纳黑白灰,为荣耀而战和为生死而战,心态截然不同。”
卡尔知道利奇曼想说什么,换以前,他容忍不了团队有不安因素、诟病之处,但现在,他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名誉和洁白的羽毛,远远没有异调局的存亡重要。 当小组长和当异调局领军人物,要冒的险肯定不同。 “因为您的养父霍普森·伊万局长的事么?还是因为你的手下泰格·法乌那差点失去生命。”
利奇曼颇为官方道。 “利奇曼教授还真是有备而来,希望司法部不是针对我一个人,我更多是因为,另外两个手下被冤枉入狱,我也进去呆了几天,身上脏了,不在乎更脏一点,破窗效应,心理学的说法,不是么?”
卡尔悠闲调侃道。 “那两个案子还没结,所以还不能妄下定论说你两个手下被冤枉,只是证据不足以关押他们,才按照法律规定恢复原职的,要是出现更多证据,他们依旧是犯罪嫌疑人。”
利奇曼教授翻了翻资料,犀利而有理有据。 但在护犊心切的卡尔听来,这人对联邦卖命的超能特警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过于冷血! “您还有其它想问的吗?”
卡尔想给这番不愉快的对话画上句号。 “有,挺多的。”
利奇曼教授打开他的牛皮封面笔记,“你和流量女明星璐亦丝·安伯,是什么关系?是通过案子还是通过你的下属艾维斯·安伯介绍的?”
“我要是说没关系,利奇曼教授可以马上判断我在说谎的对吧,毕竟你的事前调查那么详尽,而我现在又借住在璐亦丝家里。”
卡尔微笑道。 “当然法律不禁止探长和大明星有交情,而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布莱恩探长以权谋私、假公济私,利用职务之便去接近璐亦丝。”
利奇曼教授退了一步。 “我和璐亦丝暂时还没关系,以后就不好说了,但私事绝对不会上升到公事和公权力,司法部可以放一百个心,我的下属们,甚至连璐亦丝的签名都没有。”
“好,我本人也相信,布莱恩探长正派作风,一定能处理好工作和私事,”利奇曼话音一转,“那么,异调局即将走到公权力舞台上,你作何感想呢?”
“我从来只有感想,没有选择,异调局隐于后方,和搬上明面,都不是我能选择的,”卡尔无奈道,“成为明面上的执法机构,有很多好处,也有明显的弊端,继续隐藏存在,协助州警办案,也有可取之处和弊端,我的感想,都是二元思考,对立辩证的,这一点没变。”
“你觉得,从小到大比其它人成熟么?”
利奇曼教授突然提问了风马牛不相关的事,“因为我觉得,不论谈吐还是心境,你都比其它同龄人甚至经验老道的探长更理性、富有智慧,你孤儿的身世有影响吗?”
“我平素一有时间就读书。”
卡尔狡猾打趣,避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