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马特奥市,弗古拍卖行。 这个历史悠久的拍卖行,是现任老板山姆·桑迪亚哥·弗古的第五代家族产业。 老史密斯和弗古交情很好,连带着艾维斯这个门外汉、家外狗都身价水涨船高、鸡犬升天。 三楼上宾包厢。 艾维斯戴遮住上半边脸的羽毛面罩,翘二郎腿。 仰头,手里拿着一杯茶,装模作样举起竞价牌。 “11亿零1千万镀!11亿零1千万镀了!还有出价更高的老爷么?哪位阁下能高过11亿零1千万镀!!”
拍卖师在下面的舞台上声嘶力竭营造气氛,制造紧迫感、有市无价的抢手紧张感。 试图引起人们骨子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焦虑情绪。 “老爷,给您添茶。”
殷勤的服务员们,总是藉上茶、换点心、收杯盘的机会,眼珠子不停地往艾维斯身上飘。 这位浑身吊儿郎当的贵气和痞气。 身穿修身高定,行为自然而轻浮的高个子年轻人,戴着拍卖行统一发放的羽毛面罩,鹤立鸡群,跟那些或腆着大肚子、或老态龙钟的大富豪,天渊之别。 最重要的是,艾维斯是坐在拍卖会现场三楼雅座上宾包厢最中间,正对着拍卖台。 年轻,有钱,痞气。 就是那些削尖头想拿巨额小费的服务员们,对艾维斯的判定。 一般来说,来古老拍卖行的贵少爷,要不就是品味奇怪奇葩变态,要不就是烧钱能手,抬手小费都过100万镀…… 艾维斯看起来两者皆有。 所有服务员争先上楼,就为了能在艾维斯面前多晃几秒。 今晚当班的服务员,按惯例用手机软件抽签,安排上雅间包厢的先后循序…… “咳。”
艾维斯清清嗓子,塞了一口手边曲奇的,黄油焦香飘在包厢内。 “老爷,这是喉糖,对嗓子很好的。”
一个精瘦的服务员,马上把揣在口袋里的喉糖递上去。 “嗯,点心。”
艾维斯颐指气使,用下巴指指右手边的点心盘子。 机灵的服务员立刻利索收走空盘,不曾碰出半点声响。 艾狗装逼成功,喜出望外。 “还有没有出价的老爷!11亿零1千万镀第一次!11亿零1千万镀第二……那边的老爷!11亿零2千万镀!”
拍卖官激动高亢大喊,艾维斯都以为这个人得当场爆血管死亡了,没想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拍卖官用更加激动的语调,仿佛唱歌提调、火车提速似的,大声宣布: “11亿零2千万镀了!各位老爷们!机会不可放过,全球唯一一件藏品!收藏价值不能用数字计算的!老爷们可要紧张起来啦!11亿零2千万第一次!”
拍卖官喊完第一次,二楼贵宾室就有人举牌。 “非常好!11亿零3千万镀!看来识货的老爷们很多啊!那我也不瞒大家了!这枚戒指不但工艺了得、极其罕见,还是某个神秘家族的藏品之一。 它的价值,可不在克拉数,而是……很好!11亿零4千万!一楼后排的老爷非常低调啊!实力在线,这个黑山茶花家徽的最初代主人,充满神秘色彩,11亿零4千万对于8克拉的钻戒来说可能很平常,但对于一个遥远的历史故事来说,九牛一毛!”
拍卖官鼓动群众情绪,边把黑山茶花钻戒的背景,娓娓道来…… “嗬,套路!”
艾维放下茶杯,邪魅一笑。 上来巡场的,刚好是位年轻的女服务生,被艾狗痞里痞气的尊容帅到而艾狗又正好朝她伸手。 女服务员以为,上帝向她开门,愣愣伸手,预料着这位高个子绝品贵公子帅哥,会塞多少小费过来…… “再来点花生。”
艾狗把装坚果的艺术矮碗,递给流口水的女服务员,心想这女的唇膏都涂下巴上了,弗古拍卖行最近请的服务员都是der么? 艾维斯嚣张举了举牌,要不是半个羽毛面罩遮挡,他此刻一定是嘴脸嚣张跋扈的。 “11亿零5千万!三楼左边的吉祥老爷!在本拍卖行战绩无数的吉祥阁下!本次也要拿下全场最优吗!”
拍卖官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喊道。 艾维斯觉得穿着燕尾服卖命营业的拍卖官,这职业不是一次性的吧!做完一场就狗带挂墙上那种…… “有没有比吉祥老爷高的?黑山茶家徽钻戒,不但经过专家组的认可鉴定,还有个最神奇的地方。”
拍卖官适时拿起台上桌子角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短暂停顿,吊足现场胃口。 “切!套中套。”
艾狗举牌,拍卖官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连忙咽下一口水,拍卖官又开足马力,广播上身: “11亿零6千万!出现了!!三楼正中雅间的老爷!太帅啦!这位老爷已经举牌3次了!看来对这件藏品势在必得!接下来,请在座各位老爷,跟我见证奇迹!”
拍卖官用一个单电源手电筒,对着戒指。 戒指上面的图案,投射到拍卖行的大屏幕上…… “喔……”、 “这什么?”
、 “这也是工艺吗?”
…… …… 安静的拍卖场,嗡嗡嗡响成一锅粥。 “各位老爷可别小看这些线条,这是一幅绝世名画、一副藏宝图、还是毫无所用的混乱线条呢!根据戒指主人陈述,该戒指上的图,是连环画,至于谜底,就让带它回家的老板揭晓吧。”
这一波揭秘效果奇好。 竞价举牌三三两两,拍卖官此起彼伏的高呼声,热闹非凡。 艾维斯隔几分钟举一次。 最后,结果不出意料,艾狗“拍”得珍品,站起示意,表示谢谢其他人承让割爱。 一离开座位,艾维斯马上对着无线耳机报告卡尔: “厅座后排,应该是右边角落。”
“嗯,你也出来。”
卡尔挂了电话,从拍卖会正门赶到艾维斯说的位置,刚好堵住低调沉默的黑衣弘豪。 弘豪这次没有出价,安排了其他人进来举牌。 经过艾维斯这个老油子察言观色,举牌的几个年轻人当中,好几个都下意识望向后排右角落――领头人在附近。 而戒指一拍出去,弘豪本想消失,因附近人太多,得假装合群、慢吞吞悠闲的风格。 谁知一站起,就被卡尔堵了! 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