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侠!他说他是大统领的侄子,让叫他小飞侠!小伙子长得不错,也热心,他是少数不打我的人。”
壮汉汉克惊喜道,他从口袋里拿出编织到一半的小玩意儿,肥硕的手指头异样灵活,慢慢编起来――用三种颜色的塑料吸管编的小东西,卡尔看不出是什么。 “你们还真信了他的邪……”卡尔对“大统领的侄子”这个假身份无语至极,恶寒道:“那‘小飞侠’去哪里了?”
“他是看守所的优秀之星,这几天去其它看守所文艺汇演,小飞侠表演魔术,今天应该会回来。”
汉克道,一刻不停编着吸管手艺品。 “你现在用吸管编的这个小玩意儿,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卡尔嫌弃问道。 今天只有卡尔进来,新来的牢友礼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对!就是你的!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宝石戒指,现在你不能看,我编好了之后给你。”
汉克侧身,用肥硕的肚子挡着。 “额……好……” 卡尔嘴角一抽,用吸管编戒指什么的,实在很突破他的童真界线…… 骗人成瘾的小飞侠麦克,终于在晚饭前回来了。 看守所外响起大车引擎声,犯人们都扒着栏杆往外看。 骗鬼吃豆腐的小飞侠麦克,风光霁月、嘴角歪歪扭扭地从运送车上下来,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塑料花环。 麦克·豪斯才23岁,说谎成瘾,骗术极高。 聪明且知识面广,伪装自己很有一套。 逃命本事和随机应变能力,比普通人快多了。 狐狸托世、泥鳅投胎都整不了小骗子麦克这么能造的。 虚荣贪心,很喜欢沉浸在编织出来的假身份里,体会不同的人生体验。 对小骗子麦克来说,编造人设不叫骗,是一种游戏。 真实人生游戏。 所以他是卡尔派去鲁印特国抓尤兰达表弟的第一人选。 小骗子麦克春风得意地坏笑,自恋地笑,活像万人迷。 他开心地走回牢房,如凯旋而归的将军,跟其它牢友打招呼。 经过一间间看守室,享受其它牢友羡慕妒忌狠的眼神。 要是在其它监狱,他不敢这么嚣张,更别说编个大统领侄子的噱头来唬人。 肯定编个鲁印特武装犯罪团伙的萌宠来保护自己。 可南角看守所是个世外桃源,他不想进监狱,特地留了后手。 诈骗贪污官员时,隐藏证据,迷惑侦查人员,把羁押期间延长,拖到审判出来后,刑期不足三个月,于是不交付执行,剩余刑期就在南角看守所待着。 快出狱的小骗子麦克飘得不行,收获一波虚荣。 他经过最后一间牢房时,原本的空牢房里,铁窗后,居然有一双犀利苍白的眼神,锁定他的一举一动。 似曾相识的阴柔眼神,让小骗子麦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惯会唬人的小骗子麦克,脸皮自由操纵,假装不认识,一笑而过。 他可不想被卡尔拆穿“大统领侄子”的身份。 到了饭点,小骗子麦克排队等饭,总有被人犀利盯着后脑勺的感觉,可一回头,发现没人在看他。 灰白头发的正气凛然探长,脸色苍白的卡尔·布莱恩,安静吃饭。 卡尔周围仿佛自带气场,生人勿近。 看守所里的小团伙们私下窃窃私语,还没人敢靠近这个新来的怪胎。 小骗子麦克吃完饭后,被分配到浴室打扫。 卡尔在浴室尽头,气定神闲坐着,等着小骗子来自投罗网。 诈骗成瘾的麦克一进来,就克制着扭头逃跑的冲动,忽略坐在尽头的卡尔,自顾自打扫起来,当卡尔是透明人。 定力可以,心态稳定,意志还算顽强,可惜是个脱口成谎的虚荣小骗子……卡尔不急不恼,举着报纸,如若无事般看时事新闻。 直到小骗子麦克打扫完毕,卡尔都不挪窝。 麦克骗术了得,演技炸裂,搞完卫生就走。 虽然他知道会惹到卡尔,但人设不能崩! 得一装到底! 麦克把橡胶手套、拖把、刷子等搞卫生工具,还到政务处,一回牢房,他室友床上,坐着看报纸的卡尔。 小骗子麦克扭头就跑,跑到室外操场,看其它人打球。 古怪的是,操场边上,赫然坐着认真看报纸的卡尔。 小骗子麦克大惊失色。 “小飞侠!见鬼了吗?你脸怎么这么白?”
牢友一号双手插口袋,搭上小骗子麦克的肩膀,指着场边看报纸的卡尔,问:“你认识那家伙吗?什么来头?”
小骗子麦克在看守所里,算是长老级别。 一般案件,羁押期间不会太长,看守所里人来人往,萍水相逢,露水之缘。 这也是小骗子麦克能骗到其它牢友的原因之一。 他在牢里竖的人设是消息灵通、黑白两道通吃的有背景年轻人,被冤枉入狱,出狱即巅峰那种会复仇的有才之人。 其他人有事会问他。 牢友一号二号三号是体制单位贿赂犯罪嫌疑人,以权谋私,以财谋权,心眼子多如牛毛。 搞不清卡尔的来头,他们不安极了。 “认识!当然认识!”
小骗子麦克自信飞扬笑道,“州调查局,特别小组的组长,局长级别的,有点特权,犯事儿进来的。”
“厉害!你居然真的认识!这小子看起来是个怪胎,怎么跟你扯上关系的?”
牢友二号八卦道。 “他之前想请我吃饭,被我拒绝了,没想到追到牢里,害~我这人格魅力啊~哈哈哈哈……谁不想巴结大统领呢?可惜我叔明年就任期满了,我也快没人气咯……” 小骗子麦克歪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时,他的视线余光,瞟到坐在操场边上看报纸的卡尔,冲他招手,让他过去。 麦克立即掉头跑回牢房。 这次,卡尔坐在他的床铺上看报纸。 “呜哇啊啊!探长!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小骗子麦克膝盖跟面条似的,毫无骨气,一下子跪下去,“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探长你放过我吧!”
“你上面的‘老’,多亏你进了监狱,婆婆才安生一段时间,要我放过你?可以,” 卡尔收起报纸,“出狱之后,去鲁印特国找一个人,找不到就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