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爱嚼舌根、爱吃瓜的闲人，都喜欢将凡人神化。 简称“造神”。 然后这当中一部分人又喜欢毁神。 或者可以说，造神运动的归宿，是让“神”跌下神坛。 夸克明明还是那个夸克。 可江湖人嘴里的夸克，已经从无所不能的联邦的脊梁，变成十恶不赦的潜在灭世者。 夸克名声大噪，最有危机感的是军部和央调局。 军部带领十大部门，联名弹劾异调局，强烈要求取缔异调局，无害化处理夸克，另行收编。 理由冠冕堂皇，但能自圆其说，充分表达了各部的合理诉求，但总结起来就是两个词：排挤，政斗。 怕一家独大，让自家失了圣宠。 历史悠久，各朝各代，应有尽有的把戏。 不会因为联邦发展成AI时代、5G通讯而改变。 因为人心，不变。 民进派大统领府一手扶起异调局，不肯打自己脸，卖力将十个大部长的联名弹劾书压下去，搬出卡特洛夫时代暴动来压他们，并尽量让异调局低调。 但功劳不低调。 抓贼跑在前头、当场格杀恶劣犯罪分子的异调局，根基浅，抢太多风头。 唯一能和异调局在智力武力上一战的央调局，当时在军部联络官的巧手下，抓住了超能外星人不能固定成实质化证据这一点，将鼎盛时期的夸克送进联邦大监狱――他自己的空间超能打造的超能力者专用监狱。 极具讽刺意味。 可见他们真正怕的，不是夸克。 好在卷毛夸克不在乎世俗闲言碎语。 即使明晃晃的手铐箍住他能文能武的手腕，夸克他岿然不动，依旧用鼻孔看人，不消失、不辩解、不反抗…… 当时的卡尔初出茅庐，刚从科芬实习完毕，过了三九关，成为正式编制的人民猎犬，带着瑟瑟发抖的道尔顿，出任伽利略州异调局组长，当上光杆司令的第一起案子，就是拯救夸克。 与央调局联办的案子，从来都闹心。 还跟他的“竹马”杰门尼碰上，俩暗暗较劲儿的同窗、同期、同行选手，在正式舞台上首次PK。 卡尔当时觉得头秃，现在想来案情简单粗暴，跟玛雅祭祀案的一系列连环案、案中案没得比―― 操控冰的超能人，用冰柱杀人在逃，被夸克逮住，狠狠按在空间罩里摩擦一番后，废了冰人的超能系统，丢在司法部门口。 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案子，经过央调局的大力侦办后，居然变成夸克故意伤人，冰人无辜。 原因是抓来的所谓冰人，根本不认账，抵死不认。 好几年前，夸克还没有研究出他的空间镜面回放功能，也没有戴执法监控仪的好习惯，生生吃了亏。 不打吧，冰人就跑了。 打吧，把超能系统打死，死无对证。 而且就算给麻瓜们极力凹出所有造型证明这就是个超能人，麻瓜也看不到，麻瓜也不相信。 就算夸克抓囫囵了冰人，塞进看守所捆起来日夜监视，也很难保证夸克不在时，冰人会利用超能肝翻守卫逃跑。 剪除超能系统，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退一万步来说，让超能犯罪分子逃了，最终不也怪罪到异调局身上么？ 军部巴不得，再弄出几条人命，就能狠狠打击司法部大部长，要求解散异调局。 只要你的账，到别人的算盘上，没有一种选择，能全身而退。 卡尔当时想不明白这点。 没日没夜，疯狂地跑案发现场、解剖室、监控资料室…… 听力怪逼卡尔都快把时间轴折腾烂、把自己折腾贫血了，才找到冰人直接留在被害者身上的信息。 也排查出被当时的新人杰门尼“不小心”漏掉的珍贵视频资料。 还“听”到杰门尼和军部在央调局的联络官的交易―― 杰门尼“不小心”销毁证据，联络官给他写第二年升职的推荐信。 卡尔就是那时起，才暗中有意无意劝阿莉森，暗示她杰门尼就是个道貌岸然的黑心肠精致利己主义者。 救完夸克，霍普森老爹彻底对政治舞台失望。 想他辛苦为联邦付出二十多年，收养孤儿，经营宇宙之海，却得来这样的排挤。 司法部大部长当时自身难保，没办法帮异调局出头，夸克的骄傲不屑于出这口恶气。 霍普森老爹干脆带着六儿子长居宇宙之海，从此非必要不出门，闭关修炼…… 十一兄弟姐妹里，唯二的两个正常人难兄难弟，卡尔和三哥咽不下这口气，奈何三哥远在东北，出不上力。 卡尔用心蹲守，跟三哥密谋许久，最终在几个月后，成功抓到央调局的辫子，也是杰门尼的辫子，让这位半只脚踏入大染缸的精英探员，吃了大亏，挨了惩戒停职半年。 一报还一报。 超能证据难以实质化为证据，让异调局吃过不少亏。 有人要对付异调局，就算超能犯罪者在全国人民面前耍杂技，阴谋论者也可以视而不见。 真心想破案的人，才不会挑刺整人。 小丑詹姆斯的案子也如此。 不能提出直接证据佐证“小丑变脸后犯罪”的主张，但小丑被抓时的衣着特征、样貌、凶器上的指纹等辅助证据，再加上一路有监控的地方，都拍到小丑的全体态、服装特写、凶器…… 足以让法官信服。 由于三哥明天要去联邦大监狱，再和西北境屠村案侩子手苏珊见最后一面。 哥俩儿又去小丑的审讯参了两脚，确定毫无保留地摸透小丑的思想，秃雷叔才放人。 秃雷叔觉得，这个老三杰森实在太好用了！ 怎么就为了老婆跑去东北了呢？ “对了，苏珊的审判结束了，联邦最高检（检察院）连夜准备材料递上去，火速开庭审理，判了死立执，苏珊和辩护律师表示不上诉、检察院也不抗诉，下个星期就拜拜了。”
三哥杰森道。 他是直接空间粉笔过来的，没有开监狱那边的公务车，暂时没有警车去科芬可以送他，打的报销。 卡尔陪他在州局门口的站牌等车。 “顺便帮我把这个带给莎蒂，她是最早接触玛雅文明和古帝邦历史的一批人，可能有突破。”
卡尔将大悟携手安伯家卧龙凤雏的皮革书和神牌翻译件，发给三哥。 “好，我打印了带给她。”
三哥比了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