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和夸克研究过很多次皮革书里的文字,也跟人类基地的学者讨论过,虽然还是不理解里面的意思,但对这种文字形态再熟悉不过。 古怪的戈里高教授说过,此文字是水生生物或临水而居生物使用的,因为笔画组成,大部分带波浪线。 这片饰物上的文字,排成一个圈,一下子就被卡尔认出来! 他对特蕾希和道尔顿打手势,其他两人纷纷来帮忙,用刷子轻轻扫掉这一大串首饰每一片饰物,露出刻在上面的文字,拍照、放大、特写。 拍完照,卡尔指着这一大串首饰,比手划脚问娜律莎能不能带出去,被人鱼首领拒绝了。 “嘶――(亡者的东西,应该留给祂们)” 卡尔只好作罢,开始研究这串首饰的主人。 卡尔暂且叫祂作串串老祖宗。 这具骸骨看起来是雄姓,仰面朝天的姿态,被锚固定在海底的细沙上。 一千多年前的锚,呈三角形,下有梳齿状长钉,和水鮄人近代的箭头锚大不相同。 串串老祖宗贴在三角梳齿锚上,莫名安详。 海流轻轻冲刷他身上这串围巾似的大串串,看起来就像死而复活地动了。 墓碑林很多亡者骸骨带首饰,海流冲刷集体飘动,给这片安宁之地,带来栩栩生机。 空洞的眼眶、满嘴尖牙骷髅,人鱼族特有的尖细爪子……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雄姓人鱼骸骨,除了他的大串串,卡尔实在看不出,这具骸骨还有什么特别之初。 胸肋骨断裂几处,时代久远,看不出死因,卡尔也不熟悉人鱼的躯体结构,如果这具骸骨不是在宇宙之海,一千多两千年的骷髅,肯定保留不到现在,早被水冲走了。 卡尔很想把这位串串老祖宗捞出去研究一番,但娜律莎肯定会反对掘她祖坟。 只好给这位全身拍了特写,连脚趾甲都不放过。 有了先例,卡尔在第一代祖宗的骸骨丛里,寻找起线索来更有信心了。 这些老祖宗从联邦逃难而来,隐居在宇宙之海,肯定是水鮄族最后一批跟亚兰特帝邦接触过的人鱼。 有一些錨上,甚至刻了古亚兰特语的字符,勉强辨认出写的是这些人鱼的名字。 卡尔还发现一位老祖宗,虽然上半身是人鱼骨骼,但脚却是人类的趾骨结构,不是人鱼特有的长条爪子――这位是水鮄和中原人类的混血。 卡尔他们在墓碑林最里面探索娜律莎的第一代祖宗时,艾维斯和尼尔姗姗来迟。 这时,诡异的事发生了! 艾维斯刚和组长汇合,第一代水鮄族老祖宗们几百具骸骨,十分诡异地动了!! 只见初代祖宗们的头骨,缓慢地齐齐调转方向,对着艾维斯,头骨上满嘴尖牙的上下颚骨,一张一合,骇人听闻! 头骨颅内,还冒出一朵朵淡蓝火焰! “卧槽咕咕咕!!卧槽咕噜咕噜!卧槽嗷嗷啊!死鬼复活啦咕噜噜……”永远学不会闭嘴的艾维斯,在水底大呼小叫,就算海水灌他满嘴酸涩,也要用芬芳来诉说他的震惊! 娜律莎从小到大,来过这里几万遍,第一次见到祖宗显灵,连忙五体投地跪在海底,头贴着海沙,她两个男随从和珂芙,也战战兢兢把身躯埋到海底沙里。 水鮄主仆四人嘴里,一直发出连绵不断的、尖锐的“嗡嗡――”和“嘶嘶――”声。 卡尔、尼尔、道尔顿、特蕾希五人惊得无法接受,都齐齐看着艾维斯,似乎在问“你丫的又惹祸了?”
艾维斯摊手,指着骸骨,道:“老子咕噜咕噜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吗咕噜噜!”
他话音未落,第一代水鮄老祖宗们的骸骨,似乎按下复原键,慢慢调转头颅方向,恢复原来的姿势,颅内淡蓝火焰,慢慢熄灭…… 那一刻,卡尔分明听到一声声古老深沉的遥远呢喃:“殚罗东平文氏……殚罗东平文氏……殚罗东平文氏……来了……来了……” 他发誓,娜律莎肯定也听到了!她和她的随从,持续发出低低的的嗡嗡嘶嘶声…… 随后,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串串老祖宗身上的遗物大长串串,缓慢从骸骨身上绕出来,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拿捏着,轻轻往艾维斯飘去…… “卧槽咕噜噜!鬼!”
艾维斯想躲,被卡尔抓了个正着,于是大串片片顺利地飞来,一圈圈缠到艾维斯身上…… 艾维斯吓得,活像被恶鬼砍了几十刀似的,大串片每缠一道,艾维斯就抖一下,怂得卡尔想打他一顿。 等水鮄人老祖宗遗物交接仪式完毕,海底墓碑林的吟唱和骸骨,全都失去动静,恢复成艾维斯进来之前的寂静。 艾维斯全身僵硬,被骷髅头颅里的蓝色火焰吓得当场摊去,抱着卡尔的腰,上下牙关嘎哒嘎哒地响。 “唔(上去)!”
卡尔用下巴指示众人,揪着艾维斯的衣领,一蹬海底,加速往海面发射而去,挂在艾维斯身上的大串串随海水飘荡,似旗帜飘扬…… 一浮出水面,卡尔不安地问:“娜律莎,我们拿走这个,其它两个部族会不高兴吗?”
“海神作证!这是老祖宗给他的,我们不能忤逆亡者的意愿!”
娜律莎恭敬道。 现在他们看艾维斯的眼神,完全是看高高在上的老祖宗神主牌。 娜律莎:小伙子虽然沙雕又脑残,但老祖宗选了他当救世主。 珂芙:小伙子虽然嘴贱又浮夸,但老祖宗选了他当三大部族的统领者。 左男随从:小伙子虽然又秀又作,但老祖宗选了他当嫡先血脉继承人。 右男随从:小伙子虽然又老又丑,但老祖宗选了他当神牌持有者。 “噗哇啊啊啊啊――妈呀!这是什么!吓死人啦!死人身上的东西!晦气!卡尔快!帮我摘下来啊啊啊啊……” 艾维斯在海面上嚎丧,惨叫声传出好几里地远。 但身上的串串缠得紧,缠了很多圈,一时半会儿扯不下来,艾维斯越扯,大串条越缠得越勤快。 “别扯了!断了怎么办,你就戴着。”
卡尔拨开艾维斯的爪子,不让他祸害千年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