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奇顿了一下,不动声色说: “你可以去流浪动物救助站问问。”
“啊……我以为医生你是那边负责人,还想托付给你呢。”
无线电那头,卡尔听到艾维斯突如其来的机灵,不禁竖起大拇指――这小子关键时刻抖机灵,吾心甚慰,是个当卧底的影帝料! 最难能可贵的是,艾维斯全身气质,没有一点警样,倒像吊儿郎当的贼,成功骗过无数做贼心虚的犯罪分子。 布朗奇熟练按住不老实的比猪犬,迟疑一下——这狗一身脂肪,实在不忍舍弃。 他转过头,眼镜镜片反射出稍纵即逝的寒光,缓缓道: “先留在我这里吧,我下班送它过去,要是改变主意想领它回去,一定要提前说,我怕它被领养走。”
“我可能不领回去了。”
艾维斯模棱两可地应对。 “好,去跟前台要一份救助站的赠与合同,填好免责声明和身份信息,就可以了。”
布朗奇把比猪犬,放进诊疗室边上的空笼子里。 动作轻柔温缓。 似乎比猪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珍宝。 呆愣愣的比猪犬,从笼子缝隙露出可怜巴巴小眼睛,亲眼看着艾维斯擅自贱卖别人的狗。 艾维斯不但杜撰狗病情,还顺便贱卖,要是让萎靡小伙知道,恐怕卡尔的形象要塌房。 所以艾维斯只能试探,看兽医布朗奇,是否和流浪动物救助站有关。 这明显是有大相关! 要不是穿同一条裤子,你家怎么会有他家的合同? 出了诊疗室,暗岗的探员,已把萎靡小伙的信息,告诉艾维斯。 艾维斯假装认真填写救助委托合同,实则暗暗酝酿情绪。 情感到位后,他影帝上身,演技炸裂。 突然对前台忙得焦头烂额的护士说:“不行!这狗!我还要!我不能抛弃它!它曾经是我的全部!”
护士们:…… “我不能因为过得艰难,就狠心离开它!”
艾维斯自编自导自演,临时发挥剧本才华,信手拈来的台词,煽情狗血得不要不要。 充分表现出不舍爱狗、后悔不已的心态。 并当场冲进诊疗室,抱回比猪犬,痛哭不流涕、信誓旦旦以后不管多辛苦,都要跟比猪犬同舟共济云云。 把护士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斯文的布朗奇懵了一逼——这人原来是反复无常神经病啊! 到手的肥狗溜了,布朗奇无可奈何,很想建议狗主人去医院看看脑子。 比猪犬也一愣一愣,不知道自来熟冒充它主人的人类,玩什么把戏,眨着乌黑小眼睛,被艾维斯带回家了。 …… 伽利略州调查局,技术部。 负责看监控的几位宅男探员,抽丝剥茧,勉强排划出墙头女妖的行进路线—— 来时的路: 树上、路边、沟渠里蠕动的深绿物体,从四面八方,赶来相会,组成一堆“墙头妖女”的雏形,慢慢幻化出眼、耳、口、鼻、手脚和皮肤衣着,好让她坐墙头吓晕含羞草道尔顿。 离开路线: 墙头妖女跳下墙后,就化成一堆蠕动的深绿物体,像参天大树露出地面纠结交错的根系,向四面八方散去。 珀罗迪组的一般探员,分析完监控后,一部分人脸发绿――给吓的瘆的。 一部分人脸发红――给兴奋的。 脸发绿那一半人,恨不得跑回家裹紧被子,躲进老婆或充气老婆怀里。 脸发红那一半人,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亚兰特刑侦最高机密——灵异犯罪。 鉴证科实验室,又发现新大陆,立刻请了多种生物学家、考古生物学研究者等,能请到的、相关专业的,共同视频会议,讨论这妖女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小波浪卷莎蒂,作为案件相关学者,也在受邀行列。 艾维斯回到州局时,所有人都繁忙,没人鸟他。 道尔顿和泰格睡了。 前者在医疗中心躺着,后者回宿舍睡补脑觉。 艾维斯只好钻进鉴证科,找兔耳女郎爱好者尼尔玩。 鉴证科正处理土壤标本,是昨夜带回的,重点怀疑地点泥沙样本,卡尔要求再次分析鉴定: 养鸡场 楼顶花圃 流浪动物救助站 盆栽批发商 水泥厂 这几处泥沙,卡尔要求多部位取样,每个地点、不同方位,各取样5份。 重新检验分析成分。 一部分人研究墙头妖女的视频,跟会逃跑的松树根合并讨论。 一部分紧赶慢赶,赶着做鉴定业务。 鉴证科繁重的劳务,因好奇傻批艾维斯的到来,更加混乱。 因为艾维斯总打扰尼尔分析泥土化学成分。 甄妮珐和萨波莉,负责用泥土浸泡液,离心泵处理后,化验浸泡液里的微量元素。 尼尔则负责泥土的化学含量比例测定。 忙得四脚朝天。 艾维斯问题比垃圾多,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时不时还想上手摸,被幸福肥甄妮珐威胁,要把他做成显微镜切片,才老实了一点。 艾维斯参观鉴证科工作,狗眼大开,感叹人生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老阿姨要是得知艾维斯居然有白活的觉悟,肯定抱老公痛哭流涕、扎只烧猪拜列祖列宗。 “你回宿舍吧,不是熬夜了么?我听说你和两个暗岗最后下班的,今晚轮到你当钓饵了吧,不困吗?”
尼尔有幸不用熬夜当钓饵——事实证明,有门过硬的手艺,哪里都吃香。 “哎你别说啊,凌晨的时候,我是真困得想自挖双眼,但挺过最困的时候,反而就不困了。”
艾维斯手痒痒,边说话,伸手想翻尼尔的仪器和样本,被尼尔制止。 “别碰,会污染标本的,你不困的话,去CMS系统把报告写了,进去‘我的案件―案件管理―正在进行’,点开这个案子,新建报告,报告种类是探访排查报告,打开后,保密权限和格式,都根据你的职位设置好了,填了基本信息,和这次卧底宠物医院情况就行,不懂写的话,就进‘部门案件―已完结’,点开跟你同等权限和级别的探员,一起办案的报告,参考一下别人怎么写。”
尼尔边操作化学分析仪,边记录区分结果,嘴上还不忘教艾维斯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