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萧悦,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一言不发,好似对面前的那道菜喜欢得入了迷。
盛铭扬鼓起勇气起来,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满怀信心地去了厨房,打算用一道菜表明一下心意。
“吃饭吧。”周念给萧悦夹菜,“瞧着现在的情况,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上京。”
“回去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萧悦有些感慨地道,“回去自然是吃穿住行都舒服很多,就是没这么自由了。”
“自由是相对的。”周念微笑道,“没有完全的自由。”
“话是这么说没错。”萧悦叹了口气,“只是我希望回去再迟一些。”
周念明白她的意思,担心回去之后再也见不到盛铭扬。
毕竟之前盛铭扬是以质子的身份进京,如今有镇南王相助才能击退敌军,就没有理由再不放人。
若是让萧悦去边关,俞王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之间似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解决,只能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敌军自张啸死了之后,便换了个主将,此人比张啸手段狠毒,且没有底线,做出启用药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药人阵被破了之后,他们想要再恢复就得用较长的时间,便后退十里修正。
萧靖尘也知道,解药制起来不容易,如果敌军将领丧心病狂,将所有的士兵都下了药,那将是不可控制的局面。
所以,他必须趁机将敌军将领杀了,剿灭敌军主力,让他们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
可如今城中全都是伤兵,他根本无人可用,只能也关闭城门暂时休整。
他派出手中一支精锐部队去刺杀对方主将,他们只有不足百人,却个个都能独挡一面。
这是他目前为止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接下来的日子,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去调动周围的军队尽快来相助。
这样,刺杀主将之后,趁乱将对方军队剿灭。
这些日子,虽然萧靖尘一直在城中,周念却时常见不到他的身影。
清晨醒来时,只能看到身旁床褥上一个人型印子,才能确认他昨晚回来过。
这种忙碌的日子过了几天,周围的军队陆陆续续来了。
虽然萧靖尘没有兵符,镇南王府却有在特殊时期,调动边关所有军队的权力。
新一轮的战争又开始了。
上京。
萧靖闻和易将军约定好的七天已经过去,他却还是没有派兵的准备。
易将军终于怒了,指着萧靖闻的鼻子,骂他心狠手辣,想要借刀杀人,自己好上位。
萧靖闻面色铁青,冷声道:“易将军,你是两朝元老,本王尊重你,可你不能倚老卖老!”
“倚老卖老又如何?”易将军丝毫没有被他吓到,“你能奈我何?”
萧靖闻抓紧了自己的衣袖,用尽了所有的城府,这才强忍着没有让禁军进来将他拖出去砍了。
“易将军!”萧靖闻提高了声音,“本王说过,会派军队,总得等两日,你以为调动军队那么容易?”
“我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和泥玩!”易将军只差冲上去扇他的耳光,“一再拖延,谁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易将军!”萧靖闻彻底怒了,一只手缓缓举起。
“易将军!”有人也同时开口,拦在易将军身前,“你年轻时候就是这样火爆的性子,如今还这样,什么时候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俞王,咱们年轻时也算是共同打过仗。”易将军此刻根本不理会他的劝诫,“不需要你来和稀泥!太子殿下如今生死未卜,战报是什么样咱们也没见过,你当真还能忍?”
“本王自然是不能眼瞧着太子殿下出事,让我们大越没了储君。”俞王声音很轻,却格外有力量,“可你这样又能有什么用?三皇子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本王待会儿就要去校场点兵,他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毫无人性之辈?”
闻言,易将军总算是回过味来,他们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互相十分了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他站直了身子,整理好自己方才散乱的衣袖,一副被他说服的样子。
俞王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萧靖闻:“本王这就去校场点兵五万,必定不负所托,将太子殿下平安带回来,剿灭反贼!”
看着眼前这个“老狐狸”,萧靖闻很清楚,他可比直来直去的易将军难对付多了。
此刻朝堂一片寂静,全都在等着他说话,个个目光之中都有质疑。
他此刻是被架在火上烤,若是说自己没有让俞王这么做,只怕是再也无法主持朝中事务。
沉默片刻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自然,这一趟还是辛苦皇叔了。”
“本王不辛苦,辛苦的是处理朝政的三皇子,和对付逆贼的太子殿下。”俞王颔首说了句,“本王这就去。”
待他离开后,易将军等武将也全都跟着走了。
剩下文臣面面相觑片刻,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继续上朝,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萧靖闻的表情。
萧靖闻终于摆了摆手道:“今日就这一件事,希望六弟能够平安归来,散朝吧。”
文臣们纷纷离开,萧靖闻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内,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地上。
这些日子,他早就受够了这些老臣,有时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杀了。
可他如今根基不稳,联络的几个朝臣也都是先太子留下的,并不稳固。
如果萧靖尘回来,他根本没办法跟其抗衡。
“三皇子这么发脾气又有什么用?”顾云瑾从大殿后面走出来,“那些老臣看不到,又有什么用?”
“那你倒是想个有用的法子?”萧靖闻怒斥道,“之前你的办法毫无用处,别以为你骗得了我母妃,也骗得了本王!”
“三皇子别着急。”顾云瑾看起来十分胸有成竹,“之前何氏不肯承认,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人证,如今我们有了……”
“人证?”萧靖闻蹙眉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