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程柏东又说了一遍：“原先在咱们家帮白虎崽子盖狗窝的那个小张。”
“我知道是他。”方乔说：“我只是惊讶。先前我托小云打听过他，中间隔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我还以为没下文了呢。”
“哟，你还打听过他呢，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早了。”方乔说道：“陪小云考保育员证那会。”
“那是挺早。”程柏东问：“打听出什么来了？”
“人不错，但有点抠门，上头四个姐姐，妈估计不好相处。”
程柏东挑眉：“听着不像什么好去处。”
“是啊。”方乔叹了一声气：“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儿。小孩再好，当小姑子的和当婆婆的不好相处，以后成了家不少有矛盾。”
“那还是拒了吧。”程柏东果断说道：“小静性子软，也没心眼。她这样的性格嫁给人口简单的家庭还行，小张家这种情况复杂的，她玩不转，真嫁过去，肯定不少受委屈。”
“咱俩想一块去了，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方乔笑着说：“回家我就跟小静通个气，免得回头小张要是找她，她再不知情。”
程柏东点点头：“行，你看着办。”
方乔行动力很强，当天晚上吃过晚饭，方乔就趁着睡前的功夫，敲门去找了小静。
“小静，你睡了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可以进来吗？”
“嫂子，我没睡，你进来吧。”
方乔推门进去的时候，小静正半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合上的高中语文书，方才大概在看书。
“看书呢？灯会不会有点太暗了？”
小静摇了摇头：“还行，不算很暗。”
方乔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钨丝灯泡，说：“灯泡有点黄，明天让你哥给你换个灯管。不过看书还是尽量白天看，晚上太毁眼了。”
“好。”
方乔拉了一把椅子在小静的床边坐下，说道：“小静，我来找你没别的事，就是今天小张托人说媒了，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小静手指颤了一下，她垂下眼，轻声说：“嫂子，我现在还是没有结婚的想法。”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回头他再托人来，我就回绝了。”
小静点点头，‘嗯’了一声：“谢谢嫂子。”
“谢啥，不用。”方乔笑了笑，转移话题，问：“学的怎么样了？高中的课本能读懂吗？”
说到学习，小静眼神亮了一些。
她咬了咬唇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彻底学懂有点难，主要还是死记硬背，背会了再慢慢理解。”
“没关系，这正常的，不用气馁。我刚开始学高中课本的时候也学不懂，多看多读多背就好了。”方乔拍拍她的肩膀：“我学习的进度比你快一些，你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可以问我，我要是也不懂，回头咱们一块去隔壁请教玲姐。”
“好。”
方乔站起身，把椅子放归原位。
“那我先出去了，你也早点睡，别学太晚，这灯毁眼。”
“我知道了。”
得到了小静的明确意思，到了第二天蒋玲再来家里替小张说媒的时候，她一张嘴，方乔就回绝了。
“玲姐，小张是个好孩子，但是俩人没缘分，这事还是算了吧。回头你再给他介绍个更好的。”
蒋玲明白方乔的意思，这是没看对眼。
进入婚姻得两个人同意，一个人单方面的意愿不行。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多说无益。
她喝了盏茶，又坐着跟方乔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再提了。
小静的生活再次恢复平静，她照常买菜、做饭、看书、踩缝纫机，生活虽然单调，但规律又充实。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觉得一直维持现状就挺好的。
直到几天后，她在买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特意等在路口的张原。
他鼓起勇气，走到路中间将小静拦住。
“程，程静，我……”
“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