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霆马上同意了。
皇后只是不许柳絮教养年年,又没说要让她们骨肉分离。
柳絮谢过战龙霆,牵起年年,上了她的车。
马车驶出巷口,与战龙霆的车拉开了距离。
柳絮端起一盏茶,慢慢地拨浮沫:“年年,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蛊?”
年年低着头,没做声。
柳絮继续道。
“在崔娇娘身上,就有我下的蛊。”
“崔娇娘,现在就在安王府,待会儿见了她,你要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做出不该做的事,我马上就让她当场毙命,听清楚了吗?”
年年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一口唾沫啐到了她的茶盏里:“你混蛋!”
“你都敢骂我了?是酒酒那个小蹄子教的?!”
柳絮勃然大怒,把茶盏一顿,死命拧她的胳膊。
年年没有躲,但却马上放声尖叫:“救命!救命啊!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在干什么?!
柳絮大惊,赶忙去捂她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沈浪的声音马上在车窗外响起:“王爷有命,停车!”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沈浪敲响了车窗。
柳絮狠狠瞪了年年一眼,打开了车窗。
沈浪骑在马上,朝车内扫了一眼:“侧妃,王爷听见小郡主呼救,命属下来问问。”
柳絮迅速编理由,但年年却抢了先:“是我不好,给娘亲奉茶,却把茶水溅她裙子上了。”
算她识相!柳絮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怕她要了崔娇娘的命。她就知道,用蛊来哄骗小孩子,足够了。
原来不是什么大事,沈浪正要告退,柳宁兮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柳絮,就因为年年溅了几滴茶水到你的裙子上,你就要打她?”
柳絮连忙辩解:“姐姐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年年刚才喊救命,我跟王爷都听见了,王爷命我来把年年接过去。”
柳宁兮手一挥,眼一横。
“沈浪,你还愣着干什么!”
王爷没说要把年年接过去吧?她这是假传王爷口令啊。
算了,王妃的胆子都这么大了,他还怕什么!
沈浪心一横,打开车门,不顾柳絮阻拦,强行抱走了年年。
柳宁兮马上接过年年,抱回了她和战龙霆、酒酒的马车上。
“年年!”
酒酒冲过来,把年年拉到了角落里,咬耳朵。
“干得好!”
是她教的好。年年低头一笑。
战龙霆沉下了脸:“柳宁兮,柳絮好容易跟女儿相处一会儿,你把她抱过来做什么?“
“年年刚才在喊救命,你没听见?”
“本王不是让沈浪去问了吗?她们亲母女,能有什么过节,你至于如此小题大做?”
“我小题大做?战龙霆,你就是头猪!”
柳宁兮想起年年身上的那些伤,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敢骂本王?!”
“骂了咋地?我还打呢!”
柳宁兮一个猛扑,压到他身上,拳打脚踢。
反了她了!
战龙霆手一抬,当胸一推。
酒酒眼珠子一转,拉着年年扑了过去,一起压到了他身上,嘻嘻哈哈地笑。
“我们也要打爹爹!”
“……”
战龙霆可不舍得对两个宝贝女儿动手,只能任打任挨。
柳宁兮一骨碌爬起来,趁乱又揍了战龙霆几下。
但她很快就收手,一手一个,把酒酒和年年拎了起来。
“你们不许打爹爹,只有我能打。你们打他,那叫以下犯上。”
战龙霆气结:“柳宁兮,你打本王,也叫以下犯上!”
“你该打,忍不住。”柳宁兮拢了拢头发,又给酒酒和年年整理衣裳。
他怎么就该打了?
上一次柳宁兮对他动手,好像也是因为年年。
是他对年年不够好吗?他好像也没哪儿做的不对吧?
战龙霆满腹疑窦。
一家人很快到了安王府,战天戟亲自出迎,把他们引进了厅里。
一名年轻姑娘指挥着丫鬟端茶上点心,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战天戟向他们介绍:“这是跟我学医的女徒弟,名叫奚菲菡。”
奚菲菡上前行了礼。
战天戟马上对她道:“去把田嫂请出来。”
奚菲菡露出犹豫:“师傅,田嫂早上才发了一回疯,这时候请她出来,不太好吧?”
“我今儿请三哥和三嫂来,为的就是田嫂,赶紧去。”战天戟催促她道。
“师傅!”奚菲菡腰一扭,跺起了脚,“田嫂自己都说了,她不是崔娇娘,您干嘛非要一厢情愿?她只不过是个跟安王府毫不相干的村妇,您请她出来干什么嘛!”
战天戟冲他们苦笑:“惭愧,我的确一直没能确定田嫂的身份。”
“你连自己媳妇都认不出来?”战龙霆都开始鄙视他了。
“其实我有办法辨认,只是田嫂疯疯癫癫,不许任何人靠近……”战天戟摸了摸脑袋。
“嗐,这还不简单?告诉我,怎么辨认,我来帮你搞定。”柳宁兮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