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皇后一愣,“那是谁?”
蒲留信比划着,把典当人的长相描述了一遍。
柳絮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他描述的这个人,怎么像是小坠子?
战龙霆显然也看出了是谁,马上命人把小坠子带到了麒麟堂。
蒲留信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十分肯定地道:“就是她,就是她来我们当铺,典当了那些御赐之物。”
御赐之物怎么可能是小坠子当的!他在说谎!柳絮意识到这大概是个圈套,心猛地一沉。
蒲留信指着小坠子,义愤填膺:“你为何要害我们当铺,御赐之物岂是能典当的?幸亏我及时发现,给送了回来,不然掉了脑袋,我找谁说理去!”
御赐之物怎么变成她当的了??小坠子摸不清情况,但十分生气:“你胡说八道!我是去过你们当铺不假,但我没当东西!”
“哦?那你为什么去当铺?”皇后问道。
“当时奴婢去帮小郡主买零嘴儿,看见王妃进了当铺。奴婢出于好奇,才跟了进去。”小坠子说着,朝桌上一指,“王妃当的就是那些东西,但她是王妃,奴婢不想多事,就没敢声张。”
这绝对是个圈套,柳絮不想坐以待毙,出声道:“蒲掌柜,小坠子去当铺的时候,是什么打扮?”
“就现在这副打扮。”蒲留信答道。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自称齐王妃,你居然就信了?”柳絮马上质疑。
这的确违背常理,皇后微微皱眉。
蒲留信却理直气壮:“她都落魄到典当东西了,穿丫鬟的衣裳岂不是很正常?”
“你这是强词夺理。”柳絮说完,闭上了嘴。
她相信话说到这儿,皇后应该已经有了新的判断。
果然,皇后也开始质疑蒲留信:“身为当铺掌柜,不可能轻信典当人的只言片语,本宫劝你说实话,不然只能把你送到官衙,严刑逼供了。”
柳絮暗暗勾起了唇角。这是柳宁兮给她设的圈套吗,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她以为买通当铺掌柜说几句谎话,就能掩盖她典当御赐之物的罪行了?
她正暗自得意,谁知蒲留信却把小坠子一指:‘草民说的就是实话,当时草民都把典当物品的银子支付给她了,这还能有假?’
银子?他居然有物证?但小坠子怎么可能有当铺支付的银两?柳絮微微皱眉,疑惑着看向了小坠子。
“搜。”战龙霆言简意赅。
沈浪马上带人去了下人房。
不一会儿,他就带回了五锭银元宝,称是在小坠子的床底下找到的。
“各位贵人,你们看,草民没说谎吧?”蒲留信叫道,“这五锭银子,一共是二百五十两,你们可以去看看,跟当票存根上的数目对不对得上。”
沈浪拿起存根,给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存根上果然记录着,当铺当时支付的银子,就是二百五十两。
这可是铁证,小坠子一个丫鬟,如果没有当东西,哪来这么多银子?
皇后沉着脸,喝问小坠子:“银子是不是当铺给你的?”
银子还真是当铺给的,小坠子有口难辩,急得直哆嗦,但却不敢讲实话。
“不敢申辩了?看来当铺掌柜没撒谎,酒酒的那些东西,真是你去当的!”皇后把桌子一拍,“你好大的胆子!”
白贵妃故意看了柳絮一眼:“皇后娘娘,她一个丫鬟而已,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莫不是受人指使吧?”
柳絮当初给白心柔灌锅底灰,差点延误了她病情的仇,她还记着呢。
今儿弄不成柳宁兮,弄她也是好的。
柳絮正在疑惑小坠子的银子,忽然听见这一句,暗道一声不好,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地扇了小坠子一个耳光:“贱婢,我让你清点酒酒的东西,你居然偷偷拿去当?!”
小坠子的爹娘兄弟,如今都在她手里捏着呢,她要是敢不给她背锅,她就送他们一家子下黄泉!
小坠子当然知道柳絮是在靠什么拿捏她,纵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跪了下去:“侧妃,都怪奴婢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种错事,给您脸上抹黑了……”
柳絮松了口气,转身跪到了战龙霆跟前:“王爷,妾身管教不力,才使小坠子犯下弥天大错,请王爷责罚。”
战龙霆本来是有些怨她,但见她主动认错,也就算了。
皇后看在年年的份上,也没追究她的责任,只命人把小坠子拖了下去。
柳絮向皇后和战龙霆道了谢,依旧坐回战龙霆身侧,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虽说没能如愿给柳宁兮和酒酒定罪,但看着惊险无比的风波,还不是让她轻易化解了。
凭借着年年这张王牌,和战龙霆默许她的掌家权,她依旧是齐王府最尊贵的女人;而柳宁兮不过是个弃妃,以后拿捏她的机会还多得是。
柳宁兮瞥见柳絮唇边的笑容,暗暗地也笑了。
她是不是以为这就算完了?
可刚才只是个引子而已,正片还没开场呢。
柳宁兮抬起手,连连拍胸口:“幸亏母后明察秋毫,还了臣媳清白,不然臣媳偷偷去当铺的事,真要被人拿来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