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当铺?这名字有点耳熟。战龙霆微抬下颌:“这是何物?”
沈浪把包袱拿到桌上打开,露出了里头的金玉珠宝来。
金镶玉如意、玳瑁金簪、白玉盘……
每一件都精美绝伦,价值不菲。
战龙霆一眼看见了最上面的镶宝赤金项圈,眉头皱了起来。
皇上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不是朕赏给酒酒的东西吗?”
皇后也皱起了眉头,因为那枚玳瑁金簪,是她赏的。
白贵妃走到桌子前,拿起了那个白玉盘:“这是本宫赏给酒酒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着,抬头问沈浪:“你刚才说,这是当铺掌柜送来的?”
沈浪点了点头:“回娘娘,没错。”
白贵妃啪地一声,把白玉盘丢回了桌上,指着酒酒的鼻子骂:“长辈们怜你爱你,好心赏你东西,你居然转头就送进了当铺?你当我们是什么?!”
皇后见酒酒一脸懵,于心不忍:“白贵妃,她还是个孩子。”
“娘娘,她把御赐之物都当了,这是砍头的罪过,可不是一句孩子,就能抵罪的!”
白贵妃说着,目光扫过红灵舞,最后落在了战龙霆身上。
“子不教,父之过,就算酒酒不知道典当御赐之物是重罪,难道她娘亲和义父也不知道?”
红灵舞这个暴脾气,哪里忍得了这种指责,手朝袖子里一探,就要抽鞭子。
柳宁兮连忙端起茶盏,呯地一声,扣响了盖子。
红灵舞立马会过意来,把鞭子收了回去。
酒酒听见这一声响,才发现了柳宁兮。
娘亲怎么在这里!她为什么和爹爹坐在一起!
酒酒满脑子问号。
但她更明白这一声响的意思,马上委曲巴巴地低下头,一声没吭。
战龙霆面对白贵妃的指责,波澜不惊,冲酒酒招手:“过来。”
酒酒低着头,挪到了他跟前。
战龙霆抬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告诉他们,东西是不是你当的。”
他说的是告诉他们,而不是告诉他,说明他是相信她的。
酒酒眼里有了光彩,重重地摇头:“爹爹,不是我。”
“不是她。”战龙霆马上下了结论。
“她说不是就不是?”白贵妃马上驳斥,“齐王未免也太轻信她了。”
战龙霆放着她的内侄女不娶,却娶了柳宁兮,她一直恨得慌,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柳絮暗自一笑。她就知道,邀请白贵妃赴宴,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只要有白贵妃在,她今儿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出手。
“她是儿臣的义女,儿臣当然信她。”战龙霆朝椅背上一靠,挑起了眉头,“贵妃口口声声说东西是酒酒当的,是因为这些东西上刻了她的名字,还是你亲眼看见了?”
白贵妃语塞片刻,道:“这些东西是她的,不是她当的,还能有谁?”
战龙霆嗤笑一声:“当票存根何在?”
沈浪马上上前,扒开那堆金玉珠宝,从最底下抽出了一张存根来。
众皇子公主纷纷围到桌前来看。
当票存根上,赫然三个大字——柳宁兮。
白贵妃忍不住要笑了:“果然不是义女当的,而是正妻当的。”
宁王拿起当票存根,抖了一抖:“三嫂,三哥是不是不给你银子花,竟让你一个堂堂王妃,窘迫到偷义女的东西去当?”
这简直是在当众打战龙霆的脸,但他并未冲柳宁兮发脾气,而是极其冷静地吩咐沈浪:“昌盛当铺的掌柜在哪,带进来。”
柳宁兮看了他一眼,暗道一声佩服。
即便事实看起来摆在眼前,他也没被牵着鼻子走。
果然,只要事情没有涉及到柳絮,他就是还是那个机敏沉静的男人。
昌盛当铺的掌柜很快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他俯身行了礼,开口道:“草民蒲留信,见过各位贵人。”
战龙霆打量了他几眼,指着桌上的金玉珠宝,问道:“这些东西,是谁拿到当铺去当的?”
“当东西的是个年轻女人,自称齐王妃。”蒲留信答道,“她告诉草民,这些东西,是一个五岁的女孩子,托她去当的。”
“当时草民没在意,就把东西收下了。但后来入柜的时候,草民仔细查看,发现这些东西,竟大部分是宫中之物。偷运宫中物品,那可是重罪,草民越想越怕,赶紧给齐王府送回来了。”
“这不仅是宫中物品,而且是御赐之物。”白贵妃悠悠地道。
蒲留信噗通一声,跪下了:“草民收下的时候,可不知道是御赐之物,不然多给草民一个脑袋,草民也不敢哪!齐王妃可把草民坑惨了!”
“不知者不罪,这不关你的事。”白贵妃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这事儿听起来,怎么像是酒酒与齐王妃串通,合伙当掉了御赐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