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震天堂。
战天戟果然就在厅里，他一看见他们进来，就站起身来：“三嫂，我去过你给的地址了，那里只有一个窝棚，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战天戟说完，颓然坐下，捂住了脸。好容易升起的一点希望，转眼又破灭，他实在是太难过了。
战龙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问柳宁兮：“那个崔嫂，家住何处？”
“我不知道。”柳宁兮摇头，“你问柳絮去吧。”
“为何要问她？”战龙霆不解。
“崔嫂是年年的乳娘，这事儿不问她问谁？”柳宁兮把手一摊。
年年的乳娘，曾委身于一处窝棚？柳絮为何没带她进府？战龙霆疑惑着，命人把柳絮叫了来。
柳絮进门，给各人行了礼。
战龙霆问她：“年年有个乳娘？”
他为何突然问这个？柳絮马上提高了警惕：“对，年年曾经是有个乳娘，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战龙霆没理会她的反问：“这个乳娘，姓甚名谁？”
柳絮偷偷地瞥了战天戟一眼，心跳如雷，犹豫了一下才道：“她姓田，乡下女人，没名字，我们就叫她田嫂。”
姓田？不姓崔？战龙霆瞥了柳宁兮一眼，继续问柳絮：“这个姓田的乳娘，如今在哪？”
“妾身不知。”柳絮摇头，“她手脚不赶紧，早被妾身辞退了。”
战龙霆沉吟片刻，又问：“那她家住何处？”
柳絮再次摇头：“妾身不知道。当时妾身的情况，王爷您是知道的，能请到乳娘就不错了，别的没敢多问。”
“你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濮城的牛家庄吗？那乳娘应该就是从牛家庄雇来的，你怎会不知道她家住哪儿？”柳宁兮马上反驳。
柳絮心一慌。她差点忘了，柳宁兮是她的亲姐姐，对她的过去并非一无所知。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田嫂不是牛家庄人，她是逃荒来的。我把她辞退后，她就离开了牛家庄，至于她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战龙霆觉得没什么可问了，挥挥手，让她走了。
柳絮转身走出震天堂，紧绷的神经方才松懈下来。
好险，总算糊弄过去了。
不过战龙霆怎会突然问起年年的乳娘？是因为战天戟查到崔娇娘的下落了吗？？
不，不可能，如果他们已经找到了崔娇娘，就不会是喊她来问话，而是直接把她抓起来了。
柳絮把心放回肚子里，回菡萏苑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离开震天堂，柳宁兮就向战天戟提议：“既然年年的乳娘在牛家庄待过，肯定有人认识她，你不妨派人去打听一下。”
“有什么好打听的，田田的乳娘姓田，不姓崔，一定是你当初听错了。”战龙霆觉得柳宁兮有谎报军情之嫌，很是不满。
柳宁兮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我算是发现了，只要事涉柳絮，你就变得没脑子了。甭管那个乳娘姓什么，她跟崔娇娘长得一模一样是事实吧？”
“说起来这事儿都怨你，要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画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安王在找崔娇娘，我当时就把她送到安王府辨真伪去了，哪来今天这么多事？”
她居然骂他没脑子？！她到底知不知道，对他不敬，是要挨板子的？？战龙霆脸一沉。
战天戟连忙起身打圆场：“三嫂说得对，宁肯找错，不能错过。三哥，帮帮忙，派人去趟牛家庄。”
战龙霆同意了，两人开始商量细节。
柳宁兮却是跟战龙霆招呼都没打，就拔腿离开了震天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战龙霆对柳絮偏听偏信，她心里就堵得慌，半点儿也不想搭理他。
她闷闷地埋着头，朝着清冷院走。
途径一片灌木丛时，忽然有人躲在灌木丛里，冲她扔石子儿。
谁呀？柳宁兮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年年。
年年猫着腰，朝她招手：“王妃，你来，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