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马上彻查厨房，就连朝菡萏苑传菜的丫鬟都没落下。
半个时辰后，沈浪来向战龙霆回禀：“王爷，这几天，厨房没有进过外人。厨房里的所有人，每天进出都是要搜身的，并没有发现有人携带异物。而且，他们都不会写字。”
柳宁兮暗自嗤笑，她的空间冷藏室，直通厨房和食材库，他们要是能发现问题才怪。
战龙霆皱眉不语。
柳宁兮抬眼看他，嘲讽一笑。
“王爷现在还认为，毒是我下的吗？”
“真不知道，柳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也不想想，谁会这么蠢，下毒还特意留下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如此拙劣的栽赃手法，你居然也信！”
“还有，你认定凶手是我的时候，可以仅凭一张纸条，就定我的罪。可发现凶手有可能是柳絮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要彻查厨房了。”
“战龙霆，你不是太糊涂，而是太偏心！”
战龙霆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样指责过，偏他又反驳不出半句话，只能黑着脸，持续沉默。
他生了会儿闷气，冷冷地看向了柳絮：“这几天，你哪里也不许去，给本王在菡萏苑好好反省。”
呵，柳絮诬陷她都成事实了，却只是让她反省？
幸亏她下的药毒性强，能让柳絮痛苦十来天，不然还真是白忙活一场。
指望战龙霆，果然是不可能的事。
柳宁兮自嘲一笑，转身就走，但还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黑，腿脚一软，朝地上倒去。
战龙霆一个箭步，接住了她：“老五！”
战天戟赶紧上前，给她诊脉：“三哥，她发着烧呢，刚才折腾了这么久，估计是撑不住了。”
战龙霆沉着脸，一把将柳宁兮拦腰抱起，大步出了门。
柳絮看见这一幕，心口一疼，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战龙霆把柳宁兮抱回清冷院，放到了床上，又朝她头上搭了块湿毛巾。
柳宁兮慢慢地醒了过来。
“好点没？”战龙霆问。
柳宁兮翻了个身，没理他。
战龙霆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受了点委屈，就给本王脸色看？你来齐王府，就是赎罪的，就算柳絮栽赃陷害你，你也给本王忍着。”
“你为什么这么偏袒柳絮？”柳宁兮开了口，“就算你认为我是仇人，我也只是对不起你，又没有对不起她。”
“她给本王生了女儿。”战龙霆脱口而出。
柳宁兮摇头：“你是王爷，这一生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难道以后别的姬妾给你生了女儿，你也会一样偏宠她们？”
战龙霆还真认真地想了一下：“不，不会。柳絮……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柳宁兮追问，“你喜欢她？”
喜欢？他对柳絮，好像只有愧疚。
六年前，他要了她的清白，又让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尽了苦头，他理应补偿她。
说起柳絮，他很有点烦躁。
明明六年前她那么丑，他还是对她有感觉；如今她变美了，那种感觉却没有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战龙霆揉了揉眉心：“你哪来这么多问题？本王都已经惩罚她了，你还嫌不够？”
“够，太够了。我蒙冤的时候，关柴房饿肚子；她陷害我，只需要闭门思过。”柳宁兮嗤笑。
“你拿什么跟她比？”战龙霆冷哼一声，“本王警告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是伺机报复，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一个给他下毒的女人，没被他弄死，就该感恩戴德；他今天都已经偏向她了，她居然还不知足！
“你放心，我不会报复的，我怎么敢动你心尖尖上的人。”柳宁兮扯了扯唇角，背对他冷笑。
他不会知道，她的报复，今天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以后柳絮要是敢再招惹她，她会马上回敬，一次都不会放过！
那个贱人，要是还能在她手下讨着半分便宜，她马上拿块豆腐，自己一头撞死！
柳宁兮的声音轻得很，听着缥缈又虚无。
战龙霆却莫名烦躁。
他看着始终不肯转过身来的柳宁兮，回想今天的一幕一幕，她的指责和控诉，不断在耳边回响。
他心烦意燥，甚至开始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这个女人欠了他，还是他欠了这个女人。
他起身抓住柳宁兮的肩膀，正想强行让她转过来，沈浪的声音在外响起——
“王爷，柳侧妃跪在清冷院门口，怎么也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