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沈浪要哭了,“王爷平生最恨被人欺骗,更何况,属下还是他最信任的侍卫。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属下的脑袋,就要挂上城墙了。”
“你别急,我来想想办法。”柳宁兮安慰着他,打开了空间。
她把盛放那几种药材的抽屉,用小刷子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终于扫出了一点儿碎末来。
她把碎末包好,从院门底下给沈浪递了过去:“就剩这点儿了,你拿去,再照你刚才说的,找个游方郎中。至于谎话该怎么编,我想你心里有数。”
沈浪攥着小小的油纸包,终于放了心。
柳宁兮又提醒他:“你别那么快就带游方郎中去见他,多拖几天,不然太假了。”
沈浪应着,揣上油纸包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战龙霆又来到了清冷院,亲自监督柳宁兮吃饭。
柳宁兮记挂着要出门,特别配合,三两下就把饭扒光了。还好今天的饭菜是正常分量,不然她又得为作弊操心了。
战龙霆今天似乎也有事,她刚放下碗,他就起身走了。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柳宁兮迅速换衣裳,戴帷帽,再吞下一粒变声丸,溜出了清冷院。
所谓做戏要逼真,基础得打牢。她钻出狗洞后,先去悦来客栈,以朱瑾的名义,在原来的天字甲号房隔壁,另开了一间天字乙号房。
如此一来,她以后再来悦来客栈,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开完房,她上楼进了天字甲号房,打开了柜子。但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酒酒那个小鬼,到底在干什么?
柳宁兮很是无奈,关好房门,去了济世堂。
今天特别顺利,她很快配好了治疗脚气的药材,正要付钱,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朱神医?”
柳宁兮转过身来,喊她的人,是云国使臣,而站在云国使臣旁边的,一个是战龙霆,一个是战天戟。
看来她今天出门,还是没看黄历,太倒霉了!
不过她现在是“朱瑾”,怕什么。
柳宁兮镇定回应:“你是……”
令狐容笑着走上前来,给她行礼:“朱神医,我一看这身打扮,就知道是您。在下令狐容,是云国使臣,我在云国宫里见过您。”
“那可真是巧,我们这也算是故人相逢了。”柳宁兮淡定又客气。
“可不是嘛,太巧了。”令狐容满脸是笑,“我正要随两位王爷去齐王府,忽然看见济世堂里有个人像是您,我赶紧下车一看,嘿,还真是。”
他俩这边寒暄着,门口,战天戟连连地给战龙霆递眼色:“三哥,朱瑾,是云国神医朱瑾!怪不得我派人去云国没找到她,原来她上咱们熙国来了!三哥,你快抓住机会,跟她套套近乎!”
他堂堂齐王,跟一个大夫套什么近乎?战龙霆没理他。
战天戟见他不开窍,只好亲自上:“掌柜的,这位朱神医买的药,记在齐王账上!”
战龙霆很不满,但不愿为这么点小事驳兄弟的面子,就没作声。
柳宁兮心里咯噔一下,战龙霆为何忽然献殷勤?莫非她被认出来了?
这猜测刚冒头,就被她自嘲地摁下去了——如果战龙霆认出了她,下一步就是掐住她的脖子,一顿把她打死吧,怎么可能献殷勤。
她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冲战龙霆点头致谢,但战龙霆没理她。
啧,这男人,还真是傲得很。
这时候,战天戟凑了过来:“朱神医,幸会幸会,在下战天戟,跟朱神医一样,也是个大夫。我久仰您大名,但一直没有机会结识,遗憾得很。正巧你如今来了熙国,不如我们约个时间,交流一下医术,你看如何?”
她哪有时间交流什么医术!柳宁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最近有事,有机会再说吧。”
战天戟还要再说,战龙霆一眼瞥了过来,他只好住了嘴。
柳宁兮很快拎着药走了。
战天戟马上压低了声音,问战龙霆:“三哥,你刚才给我使眼色做什么?我要是邀不到朱神医,怎么请她给你解毒?”
战龙霆也压低了声音:“万一她跟柳宁兮一样,是个长舌妇,把本王中毒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办?本王中毒的事,是绝不能让人知道的。”
“那怎么办?”战天戟犯了难。
战龙霆却是不慌不忙:“且等本王拿捏住了她,再请她来。”
拿捏?怎么拿捏?战天戟一头雾水。
战龙霆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了令狐容:“本王这个五弟,仰慕朱神医已久,要是不让他跟朱神医切磋一场,他是不会甘心的。不知朱神医家里还有什么人,本王让他送去一份厚礼,请她的家人帮忙说说话。”
“朱神医的双亲,早就过世了。”令狐容不疑有他,马上回答了他的话,“不过朱神医有一个未婚夫,只不知是还在云国,还是跟着朱神医来熙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