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颢琛拒绝了贺炎的提议，坐进车后座，拿出手机，极其耐心地等待着。
——
杰汉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部颜色可爱、款式最新的手机，搭乘电梯回到病房的所在楼层。
他谨慎地轻轻敲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叶老先生的一声“进”，再开门进去。
客厅里，叶老夫人抱着小奶团，坐在沙发上，叶老先生坐在另一边，还有一只站在地上的大白鹅。
病房里气氛和谐温馨，好像是一家子在聊着家常话。
杰汉斯捧着手机，还未开口，秦岁安率先看到了他手里的手机。
她圆眸一亮，紧紧盯着那部熟悉的手机，欣喜地说道：“大哥哥，这部手机长得跟安安的手机一模一样！”
杰汉斯忍不住扬唇一笑，朝着她走去，恭敬地回答：“小小姐，这就是您的手机，秦总裁让我把这部手机交给您。”
“粑粑？”秦岁安往他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两只小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脚步声响起。
她失望极了，小小的肩膀往下一耸拉，“粑粑没有来吗？”
“这个……”杰汉斯回答不了。
他越过这个致命问题，办完该办的事情，安静地退出病房。
叶老先生安抚地揉了揉小奶团的发顶，引开她的注意力，“安安也有手机呀？安安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呢？”
秦岁安看了看手中的手机，茫然地摇摇小脑袋，“安安不知道。”
叶老先生又耐心地问道：“那你平时是怎么用这部手机，跟你的爸爸联系呢？是打电话吗？”
秦岁安认真地描述着：“唔……是视频通话，可以看到粑粑，粑粑也可以看到安安的那种。”
说完这句话，她又急忙打开手机，可爱的小手手熟练地点击屏幕。
叶老夫人看到了，眉心一跳，紧接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将小奶团放在沙发上，“安安，你坐在这里吧，我进去房间。”
她转身走进房间。
叶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小奶团，琢磨再三，留在客厅里陪着小奶团。
视频通话一拨出，一秒不到的时间，被人接起来。
手机屏幕里出现秦颢琛清隽的面容，以及一声裹满思念的轻唤：“安安。”
时隔好几个小时，这种失而复得的情绪，让他差点克制不住表情变化。
“粑粑！”秦岁安开心地弯起圆眸，大半天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不提还好，一提就突然好想好想。
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湿漉漉的，小奶音哽咽一声：“粑粑，安安想你~安安忘记带手机了，不然就可以早一点打给粑粑。”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隔着屏幕，秦颢琛抬手，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红红的双眸，“安安吃午餐了吗？”
“吃啦！安安跟外婆一起吃的午餐，还有把书包里的牛奶、面包、饼干全部吃光光啦！”她眨眨圆眸，语气欢乐地说着，随后，又焦急问他：“那粑粑吃午餐了吗？”
秦颢琛不动声色，点头：“吃了。”
前头副驾驶座上，贺炎默默看一眼放一旁凉透了的午餐，一口也没动过。
“粑粑，安安看到麻麻啦。”秦岁安瞧一眼房间，降低音量，小小声地说道：“麻麻一直在睡觉，还没有醒。”
她只知道她的妈妈生病了，却不知道生的什么病。
秦颢琛深眸微敛，呼吸乱了一霎，“是啊，你妈妈睡了很久。”
秦岁安又问：“粑粑不来医院看麻麻吗？麻麻一个人住好大的房间……哦，也不大，比粑粑的房间要小一点。”
“我……”秦颢琛停顿住，隔了一会儿，才说：“工作有点忙，下次吧。”
“好吧。”秦岁安不意外会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没有表现出来。
秦颢琛想转移话题，注意到她那边很安静，只有小奶团一个人的说话声，他问：“安安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吗？”
“没有哦。”秦岁安摇摇小脑袋，“外婆在房间里陪着麻麻，外公在这里陪着安安，还有大白鹅，大白鹅也在陪着安安。”
说着，她把镜头转向坐在她旁边的外公。
猝不及防，叶老先生与屏幕里的秦颢琛对上了视线。
秦颢琛从容地开口：“爸。”
叶老先生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十分短暂又简洁对话，干脆地结束。
秦岁安抬起圆眸，瞧一瞧外公，再低下小脑袋，看一看手机里的爸爸。
大人之间微妙的情绪，她不太能理解。
叶老先生淡定地把镜头转了回去，示意小奶团接着跟她爸爸聊天，不用管他。
秦颢琛也适时地出声：“安安，大白鹅还吃饭吧？要不要爸爸先来接你跟大白鹅回家？”
叶老先生听到这，暗暗撇了撇嘴。
拿大白鹅当借口，刚才就用过了。
秦岁安的视线望向地上的大白鹅。
大白鹅摇摇脑袋：“嘎，本鹅不饿！”
秦岁安乖巧地转达它的话：“粑粑，大白鹅说它不饿哦。”
“这样啊。”秦颢琛面不改色，握着手机的手却猛然收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种预感，小奶团似乎不想回家，至少不是现在。
“粑粑在车上，是要去工作了吗？”秦岁安认出他的背景场所是他的车子。
秦颢琛没有立刻回答小奶团的问题，沉默许久，似是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没有看到小奶团从医院里出来，没有亲自接到小奶团，他的心很慌，很害怕叶家要做出像之前一样的事情。
秦岁安瞧见屏幕的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轻唤：“粑粑？”
“爸爸在。”秦颢琛深吸口气，勉强扬起一抹笑，“对，正在去集团的路上。”
“那……”秦岁安舍不得挂掉视频通话，她好几个小时没见到她的爸爸了，“等粑粑到了集团，安安再挂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颢琛立刻应下，他也不想这么快挂掉电话。
贺炎试探地回头，用眼神询问着他：总裁，要出发前往集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