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都城,华安:云飞宫——
这几天,苏木钦找遍各种地方,依旧是毫无收获,就好像这个人凭空蒸发一般。苏木钦倚靠在龙座上,手握那瓶莹莹的蓝色液体,看得出神。
这时冯丞相被宣召进入殿内,一直以躬谦的姿势,连头也不敢抬。他似乎是不敢直视苏木钦的眼神,仿佛在听候发落一样。
时间久久静谧,只见苏木钦双肘搁放在大腿上,双眸冷酷,缓缓地质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暗访青楼的。”
冯丞相提都不敢提,咵嚓一声,立马跪下来,“臣是在保护陛下的安全啊!”
这么说,他一早就知道了。
“你懂我的武力值在云朝无人可及吧,你这么做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说时苏木钦愤然而起,就将侍女手里的水杯砸向冯丞相,顿时冯相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
“要不是你横插一刀,她怎可能会被吓跑?!”
冯丞相终是没忍住,冒着以死明鉴的态度,开口,“老臣说句不耐听的话,你身为一个皇帝!怎可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做……”
苏木钦目眦尽裂,“大胆!!我为天子,你为朝臣,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挥我!给你三分薄面,你竟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
“老臣不敢呐!不敢!!还望陛下恕罪!”冯相冷汗狂冒,不停在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朕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知道我通过青楼抓到了多少个贪污腐败的官宦吗?难不成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就能了解国家大事了吗?”
苏木钦瞳孔放大,眼神中尽是戏谑。
“说国家安泰的是你们!说国家内乱的也是你们!朕总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看,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已然把话挑得十分明,如果冯丞相有一天贪污受贿,他一样会绞杀不赦。
“身为臣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朕再教了吧!”
“是是是!老臣告退。”
冯丞相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内殿。
要不是看你两朝元老,衷心护主的份上。又是朕母上身边的亲信能臣,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用的!啧。
……
纪家大宅——
齐黎和纪风来省亲,她在纪风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一股风刮过,门口虽开,却无任何人来迎接。不过这也正常,如果纪风真那么受家里人重视,他就不会入赘到齐家。
想来成亲前,他亦是不愿的。
刚一进门,就看到有人在打骂丫鬟。
看着装应该是府上的小妾,她不断轻摇手绢扇风,一脸子狐媚劲儿。而她身前的嬷嬷正在掌掴下人。
“打死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然敢勾搭我们老爷!”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被打得鲜血淋漓,眉心的红痣也被浸污,那叫声听得人揪心的疼。
“什么你没有!!”嬷嬷举起手掌,就要狠狠挥舞下去,这时竟被人拦住。
她凶神恶煞地侧头,看向来人,女子带着面纱,满眼带笑。
齐黎来到小妾跟前,微微行礼。
“宋姨娘,”她从纪风手里接过一个盒子,“儿媳微微一点薄礼,还请笑纳。莫要跟一个小丫头置气,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替您处理,您也好安心~”
宋姨娘打开锦盒,两眼露出餍足的眼神,貌似还挺满意。
“行~随你。”她摸摸发髻,便得意地在下人的手扶下离去。
在齐黎找来郎中给这丫鬟细心治伤后,齐黎单独把她叫到一个房间。
一番问询才知,原来纪风并非嫡母亲生,不过是为她自己的儿子找个童年玩伴,才有意收养。
丫鬟还说,其实嫡母的小儿子并不喜欢纪风,年少时期全家去野外踏青,纪风就曾丢过一次。
直到十天之后,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晕倒在府门口,才被家丁给抱回来。
打那天起,纪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爱和人说话,更是与纪家上下的所有人都不亲近。
待到他成年后,她还要让纪风入赘到齐家。这样既不用委屈她儿,又能对纪家有所助益。
这番话也是丫鬟从纪家嫡母的嘴里亲耳听到的。
齐黎的手顿时就捏紧了。
这个亲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齐黎看这丫头满身伤,便给她一袋金子,里面还装着她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自由了,不用再听谁的差使。”
丫头还有话没说完,就匆匆被人送走。
而齐黎便想带着纪风,提前告病离开,却被嫡母的小儿子拦在门口。
“这就是你娶的娘子吗?听说那是满脸脓疮!奇丑无比!不妨让我瞧瞧~?”
他刚要伸手,纪风就上前将齐黎护在身后。
齐黎蹙眉,“小叔子,你这样未免显得太过唐突。”
“唐突吗?我不觉得。”他搓搓手指。
“纪子显,你别太过分!!”
“哎呀~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怎的那么当真?我怎么会对一个丑女人感兴趣呢?”
纪子显走过来,拍拍纪风的肩膀。忽然他的咸猪手伸了过来,指尖就要挑到齐黎的那层纱——
所幸纪风反手抓住纪子显的手指,往回一掰,嘎嘣脆响,随即就像丢垃圾一样的往前一扔。
纪风神情淡漠,“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纪子显瑟缩地捂住自己发肿发紫的食指,眼眶登时溢出泪花,“好啊你,翅膀子硬了!你给我等着。”
他便一路惨叫着找嫡母求抱抱,告状。
两人被叫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