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断电话的柳阳一脸茫然地看着窗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沧桑。
很明显，对方根本不买他的账。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的有底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他还可以选择把厂子一转手，剩下的钱还是足够他富裕的生活下半辈子。
但此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房子车子都卖了，能借钱的人基本都借了，但是目前来看，这场价格战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他投了那么多的钱进去，却是一个水花都看不到。
“还能坚持多久？”柳阳捂着额头问道。
“柳总，最多三天，原材料那边已经开始要求我们现款现结了。”刘经理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觉得，清晨饮料能坚持三天吗？”
“恐怕是不止，他们每天都有大量的原材料在进去，就凭他们现在仓库里的原材料，都不止三天。”刘经理有些悲怆的说道。
“最关键的是，我们的产品真的没有竞争力，研发团队并没有给出一款能和对方竞争的产品，我们现在的市场占有率，已经从一开始的百分之八十，到现在还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了。”
话音刚落，柳阳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感觉胸口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完全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很清楚，虽未到最后，但大局已定，他输了，输给了那个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人，输的彻底，输的一干二净。
两家的价格战打了这么久，柳阳却觉得这个失败来的如此的突然，仿佛那个唯唯诺诺的叶晨还在昨天。八壹中文網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柳阳喃喃自语道。
“柳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刘经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时候了，说吧。”
“叶晨……是个天才，从营销方案到市场能力，思路之清奇，生平仅见，我们都太大意了，说实话，您输给他，不冤。”
刘经理把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其实在营养一线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柳阳不是叶晨的对手，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说而已。
柳阳闻言，苦笑了以下，无力的摆了摆手，“停手吧，让他们别干了，给工人把工资结了，不够的，用产品抵押，事到如今，你也该走了。”
刘经理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尽管一开始就看得见结果，但他还是坚持到了现在，仁至义尽，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随即，刘经理点了点头，出去，只留下柳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独自抽烟，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那一晚，柳氏饮料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柳氏饮料停工的消息也在这一刻传遍了洛市的大街小巷。
……
此时的叶晨并不知道这些，下班之后就直接回家了，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回家。
柳灵雅倒是来厂里找过他几次，只是叶晨每次都不在。
当今天柳阳给叶晨打电话的时候，叶晨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直接落下来。
他很清楚，对方这是坚持不住了，求和的信号在这一刻，无异于是认输。
认输的人，没资格活着。
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想着，他就回到了家中。
此时的柳灵雅正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回来了，脸上露出兴奋，但是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冷着个脸说道：“还知道回来呢？半个月都不着家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寡妇！”
“嘿嘿嘿！这不是忙吗？什么寡妇，哪有你这么咒我死的？”叶晨说着，一把把柳灵雅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柳灵雅挣脱开，脸蛋红红的说道：“干啥啊你，关门啊！”
说着，一把把门关上。
“老婆，跟你说个事儿，柳阳那边，应该是要倒闭了。”叶晨有些尴尬的说道。
叶晨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虽然他在和柳阳竞争的这个事情，柳灵雅一直都知道。
但是归根结底，那也是人家的爸爸。
柳灵雅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破产，是什么意思？会死吗？”
“不至于，他卖了自己的房子，车子，借了不少钱，即使把厂子卖了，这些窟窿都不一定能填上。”叶晨说道，“以后很可能连普通人的生活都过不上。”
柳灵雅闻言，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没有说话。
她的内心也是纠结的，平心而论，柳阳对她非常不好，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母亲的死和柳阳有关，只是没有证据。
某种角度上讲，柳阳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叶晨，他有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一定要和我爸你死我活吗？那毕竟是我的爸爸。”柳灵雅有些低声的说道，她知道选择权不在自己的手里。
叶晨闻言，叹了口气，他知道柳灵雅一定会这么说，只是要他放过柳阳，这很难，毕竟这是前世害死自己父亲的间接凶手。
“我不会放过他的，柳氏饮料必须消失。”叶晨淡淡的说道，“只是等他宣布破产的时候，我带你回去一趟，他欠的钱我来还。”
“让他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我对他最后的仁慈。”
柳灵雅听完，缓缓的点了点头。
以前柳家把叶晨当狗，现在叶晨能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第二天，叶晨早早的来到办公室，一上来就直接宣布收紧让利，直接把让利下调到了百分之二十，远远不及以前。
“叶总，是不是太着急了？”徐宏有些担忧的说道，“原计划是三天后，现在柳氏只是宣布停工了，还没有完全放弃。”
“不用等，他们没钱了，多等一天，那就是五六万的亏损，再这样下去，我们也坚持不住了。”
“我们现在的市场占有率是百分之八十，但是稳不稳还不好说，收紧让利之后能不能保持市场占有率，才是这场战役的最后结果。”
徐宏闻言，当即明白了，随即就开始去部署。
一大早来拉货的经销商听说自己赚的钱变少了，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他们也不得不继续拉货。
没办法，现在柳氏饮料也已经关门了，而且那些消费者来商店都不需要他们推荐，开口就是要清晨饮料这个牌子。
让利低了只是少赚点儿，总比不赚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