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帝这么一说,梁师成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的冷笑。
在这汴梁城里他的消息也是极为灵通的,李彦最近这段时间干出来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不知道了。
原本他还在奇怪,为什么从来都不吃亏的折家,现在这时候忽然一下子脾气变得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就这么任由别人欺负。
被砸了十几家店铺,最后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现在这下子,一切全明白了。
就是他都开始有点替李彦默哀了,你说这老小子招惹谁不行呢?非要来招惹韩墨这小子……
“臣等有罪……”
深吸了一口气,蔡京直接上前朝着皇帝拱了拱手之后,直接开始请罪了。
“臣等有罪!”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时候蔡京都已经主动请罪了,剩下的这些大臣们自然也只能跟着有样学样了。
“有没有罪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朕只说一句,这些钱财是朝廷的救命钱,谁要是敢在这些钱财上面动什么手脚的话,那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最近这段时间赵佶都快被钱给逼疯了,好不容易现在这时候总算是能解一解燃眉之急了,他当然得给这帮子人好好的敲一敲警钟了。
“诺!”
无论蔡京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韩墨这次做的事情,的确是小小的帮了他一把。
要不然的话,他想重新稳定住这个宰相的位置还真是有点不太容易。
毕竟,哪怕是他再怎么厉害,这凭空也变不出钱来啊!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要是,没什么事情那就算了吧!”
看着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的唯唯诺诺的样子,赵佶没来由的感觉一阵的厌恶。
“启禀官家,臣有本奏!”
就在他准备退朝的时候,范正国忽然再次开口说道。
“范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着是范正国,赵佶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很多。
毕竟范正国这个户部侍郎,他还是很满意的,没事的时候从来不会掺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有事的时候只要开口,全部都是言之有物。
说白了这就是个老实孩子,只会低头做事,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样的臣子,哪个皇帝不喜欢呢?
尤其是上次给艮岳拨款的事情,更是让皇帝对他的观感好了太多。
“臣弹劾内庭太监李彦!内庭太监李彦,依仗陛下的信任,在汴梁城内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欺压良善,还请陛下明察!”
范正国一边说话,一边再次递上了一封奏折。
听范正国这么一说,赵佶的脸色顿时就有点尴尬了。
这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现在这时候他都已经把他给赶出去了,可是换成了范正国,他的心里面还真是有点犯嘀咕了。
“官家,范大人从来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既然他都已经开口了,官家不妨看一看再说!”
深深的看了一眼范正国之后,梁师成也直接站了出来。
看着梁师成投来的眼色,皇帝的心里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妙。
“呈上来!”
再次看了一眼梁师成之后,赵佶还是开口说道。
“诺!”
梁师成都已经出场了,旁边的小太监赶忙上前伸手接过了范正国递上来的奏折。
弹劾的奏折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条罪证,在范正国之前,已经有无数的人弹劾过李彦了。
而且,这罪名好像一直也就是这么几条,就在他准备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范正国的奏折里面夹着的那些供状和证词。
尤其是证词最后面的位置,那大大的折万春三个字,更是让赵佶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韩墨可是刚刚给他送上了600万贯铜钱,而且,这之后每年还要给他送上几百上千万贯。
而此时的者可存,现在这时候也正率领着大军在河东为朝廷攻打辽国。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彦这个狗东西好死不死的,居然敢动折家的产业,这实是让赵佶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咚——咚——咚——”
就在皇帝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鼓声。
听到那鼓声的时候,梁师成忍不住嘴角一阵的抽搐,甚至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应该又是韩墨准备的杀招。
李彦死定了!
几乎是顷刻之间,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派个人过去瞧瞧,到底是何人在敲登闻鼓!”
短暂的错愕过后,赵佶直接开口说道。
“诺!”
看着梁师成嘴角那淡淡的微笑,蔡京忽然心有所感,看样子这是有人要在开始玩花样了……
只不过,对于李彦,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再加上,李彦手里的那些人手也确实是嚣张的有点过头了,眼害着他要倒霉,蔡京自然也乐见其成。
“启禀陛下,登闻鼓的乃是太学的学生陈东!”
“太学的学生来敲登闻鼓?他状告何人?”
听小太监这么一说,赵佶再次皱着眉头问道。
“回官家的话,他不是替自己喊冤,他说他是提汴梁城外的五千六百三十五户百姓喊冤!”
听小太监这么一说,梁师成差点没笑出声来。
韩墨这小子还真是够狡猾的!
明明这是他自己想要对付李彦,偏偏在这个时候抬出了一个太学生出来……
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韩墨的手段的确很有效。
这个叫做陈东的太学生,既然能够说得出
这个有零有整的数字,恐怕他手里应该是真的握着什么真凭实据吧。
李彦这些年来,在西北做的那些事情也就算了,他在汴梁附近做的那些事情,梁师成可是心里有数的很。
先伪造田契,然后再污蔑人家的田产是公田,紧接着开始强行征收从建国以来,一直到现在为止的所有漏交的税款。
哪个平民百姓,能受得了他们这种玩法?
一来二去之下,哪怕是卖儿卖女,都没办法满足他们的胃口。
直到被榨干了最后一个铜板之后,最后或许才能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就这么拙劣的套路,他可是硬生生的在汴梁附近玩了将近5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