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韩墨的心中一阵的暗喜,这不是送钱的人来了吗?
“那我回避下?"
吴阶有些尴尬的问道。
“大哥你到偏厅小坐一会,待我先把这钱粮的问题先给你解决了!”
韩墨这两天在内黄县里明察暗访了一阵,也算是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
整个内黄境内的百姓们,几乎都已经是一贫如洗了。
甚至很多人家,现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靠着野菜团子过日子了。
想要解决这钱粮的问题,恐怕就得在这些贪官污吏身上割肉了。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吴玠原本还有点尴尬,可是听他这么一说之后,整个人立刻就是精神一震。
想要赏罚分明,想要令行禁止,那最起码也得让士兵们吃饱肚子啊!
毕竟,这皇帝也还不差饿兵呢!
“属下参见大人!这是府库之中的账目,如今已经全部厘清,还请大人点验!”
整整三天的时间,韩墨谁也不肯见,整个人不是在忙,就是出去暗访了,而且每次出门,都特意让吕英陪着。
这让周鼎这个县丞也是心虚的很,毕竟,他们这些人蛇鼠一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吕英这小子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现在这个时候,谁知道这小子到底都说了点什么。
“这么快?”
韩墨轻笑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去接他们递过来的账本。
他们收购折五钱的事情闹的这么大,这动静都安排到了临近的汤阴、浚县去了。
他这个跟走地鸡一样的县令,又怎么可能会的一无所知呢?
“这个之前的时候,都是属下们糊涂,如今自然不敢再继续欺瞒大人了!”
周鼎一边说话,一边再次看向了韩墨。
“折五钱的事情办的不错啊!这注意是谁想出来的?”
韩墨冷笑了一声,然后再次问道。
“这、这......”
韩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就让他们两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里外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什么?你们莫不是以为,本官是三岁的孩子?”
韩墨冷笑了一声,再次开口问道。
“大人,这朝廷发下的折五钱,那不就是给咱们用的吗?您此言这是何意?”
周鼎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倔强的说道。
这才是舍命不舍财啊!
“我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属下实在是不清楚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大人明示,莫不成朝廷发行的折五钱,朝廷自己都不收吗?”
善财难舍,这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这要是让他们实打实的把所有的铜钱全部都补上的话,他们这些人一个二个全部都得大出血。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跟在周鼎身后的张怀,小心的看着韩墨的脸色,生怕韩墨现在这个时候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既然你这么说,本官这里有两份公文,正好你们二位今天过来了,那就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韩墨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公文递了出去。
周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公文,然后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虽然仅仅就是一眼,可是看完了这上面的内容之后,他们两个就彻底愣住了。
押运公款三十万贯,前往大名府,以助军资。
这小子好狠的心肠啊!
再韩墨面前周鼎或许还能够掰扯两句,毕竟韩墨并没有斩杀他的权利。
可是真正到了大名府的话,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别说是那位新任的大名留守了,哪怕就是普通的一个判官,推官,他们这些小手段也混不过去。
真要是谁在那位新任的大名留守,兼任河北诸路制置使的徐大人面前多说两句的话,他们两个要是能够活着回来,那就见鬼了。
就算是他们两个自认倒霉,自己吞下这枚苦果,重新拿出三十万贯铜钱,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别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押送任务,可是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身在河北呀。
整个河北遍地都是盗匪,在这个时候就凭借着他们两个,连带着几十个弓箭手押送这么多铜钱前往大名。
这一路上足足有八百多里,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泄露,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哪怕是他们的计划准备的再怎么缜密,那也架不住背后的这位县太爷给他们煽风点火呀!
“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周鼎咬了咬牙,面色难看的说道。
“周县丞,这就是你跟上官说话的态度吗?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韩墨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尽管周鼎的牙都要咬碎了,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低头,毕竟身在官场,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大人果然是好手段,可是大人您别忘了,这山不转水转,在下虽然不才,只是个丢人臊性的县丞,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河北!”
眼看着韩墨这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周鼎干脆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莫不成,你想告诉我这里是你的地盘吗?我不管你们以前到底是怎么做的,不过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是大宋的土地!若是你不想穿身上的这身官服了,现在你就可以把它脱下来,你若是还想穿着这身衣服,那就给我乖乖的接下这道公文!”
整个房间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除了三人的呼吸声之外,几乎已经听不到任何的杂音了。
张怀的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他怎么也没想到韩墨的报复居然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如此的决绝。
这小子根本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呀,正常来说的话,如果按照官场上的通用手段,他们的姿态都已经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韩墨实在是没有理由再继续难为他们了。
可是谁让他们这么倒霉,今天遇到的是韩墨呢?
韩墨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一时之间甚至就连张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解决了。